晚上，是贺思把季安送回的家，到家后，季安拿出钥匙开门，她使劲摇了摇头，清醒了几分钟，可是没用，还是头晕。她搓了搓脸，慢悠悠地向屋里走。
迷糊之间，她看到沙发上坐了一个身影，冷不丁的，她有点被吓到了，随后她看清了人影的样子，原来是闻行。
“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回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我出去喝了点酒，不过还行。想吃宵夜吗？我去给你做。”
“去哪了。”闻行答非所问，因为房子里没有开灯，季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直觉他有些不高兴。
“去外面和朋友喝了点。”季安小声回答。
“谁允许你大半夜出去喝酒了？”闻行的声音更加低沉，有些沙哑。
季安心里一紧，这个语气，像是在压抑着怒火。
还没等季安说话，坐在沙发上的闻行突然站了起来，“不用准备宵夜了，今天，我睡客卧。”
“也对…”季安木着脸笑了笑，“我现在一身酒味，万一晚上再吐了，耍酒疯，还影响你睡觉。那我不打扰了，我…先去睡了。”她喃喃自语，替闻行说完了那些看似合理的理由。
没有回应，她晃晃悠悠地回了房间，晕晕沉沉地打开花洒，准备洗浴，还没等她调整好温度，闻行从浴室的门口突然闯入，原本她的这间浴室不算小，可突然这样闯进了一个人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闻行冷着脸，默默地试了试水温，接着便将水喷洒在了季安的脸上，动作有些粗鲁，毫无怜悯之心。
季安本就晕沉，她晃了一下，就在她快要摔倒之际被男人一把稳住了身形，男人搂着她又将水往她身上淋，她反抗了一下没有效果之后，也就由着他了。
季安能感觉到闻行的不高兴，他可能是在惩罚自己，可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
“以后不许这么晚回家。”看着一动不动的季安，闻行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
季安沉默，实际上，季安现在好像是脑子很满，这几天纷纷杂杂的信息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但是她又感觉脑子很空，因为她现在真的反应不过来他说的话。
她以前很能揣摩闻行的想法，但是她现在喝了酒，什么都读不出来。
“我在跟你说话。”闻行关了淋浴头，看着落汤鸡一般的季安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以后别这么晚回家。”
季安这次终于听清了他的话，只是笑了笑，“我们还有以后吗？”
闻行的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季安笑得更加灿烂，可她的眼睛是那么红，脸上湿湿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她总觉得人的情绪都装在一个容器里，可是她实在是积赞了太多情绪了，压抑着压抑着，迟早要爆发。
季安是那么温柔，连情绪爆发也不像他人那般歇斯底里，反而语气更加平和，“我看到了，你和蒋黎一家吃饭的照片。”
她向来都不是个能藏事的人，那天蒋商跟她说的话她也持保留意见，她不会无缘无故去相信一个不熟的人的话，也不会刻意想出一个误会自己纠结个没完，虽然这件事存在误会的几率太小，但是她还是想把这件事弄清楚，免得以后有任何遗憾。
她真的对这段关系很用心了，用心到现在，总该给自己一个结果。
闻行松开了钳制着季安的手，顿了顿说道，“那又如何，你到底想问什么？”
这人真有意思，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打算解释，搞得她像是在无理取闹一般。
“我能问什么。”季安笑了笑，“就是想问问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我好给你们腾地。”
闻行转身，“没到那个程度，你别多想。”
没到那个程度？好委婉的一个答案，听着有无限的可能性。
季安已经琢磨好久了，自己向往的这个人，终于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吗？在自己知道之前，两家人见了多少次面了？心中有太多疑问，她想弄清楚，她不想等到闻行订婚前收到滚蛋通知，被凄惨地扫地出门，那才是真的不堪。
她看着闻行的背影，“我不该多想吗？你们都见家长了。”
“那也代表不了什么。”闻行说，“你做好自己的事。”
你继续当好你的情人，别的事你没资格管。季安猜测这就是他的言外之意，也是，本就不是恋人关系，她没有资格管那么多，可是她也不想落到被女主人扫地出门的下场。
闻行见季安沉默，也不再追究她今晚回来晚的事，扭头要走，像是在躲避什么，季安最后叫住了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的合同快到期了，还续约吗？”
闻行的脚步一顿，没有回答。
季安见状，笑得更加凄惨，“你以前回答这个问题从来都不会犹豫。”
闻行依旧没有说话，沉默一会，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安的心突然空了，她晕晕沉沉地洗漱完，之后一头栽在床上，正张脸陷入了枕头里，吸了口气，在黑暗中，她嗓子里发出了低低的，弱弱的声音——
我真的爱你
句句不轻易
眼神中飘移
总是在关键时刻清楚洞悉
你的不坚定
配合我颠沛流离
死去中清醒
明白你背着我聪明
……
后来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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