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闻行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季安像只猫一样窝在柔软的沙发里。

闻行打开灯，脱了外套，轻轻走到了沙发旁，看着已经睡熟的季安，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他揉了揉季安的头，与他严肃的表情截然不同，他的动作很轻柔。

“醒醒，别在这睡。”

被吵醒的季安努力的睁了睁眼，用手揉了揉眼皮，眼神还很迷蒙，但是看清楚自己正上方的男人后，眼睛中瞬间有了光彩。

“你回来了，我去给你做点汤。”季安马上想起来，却被闻行按在了沙发上，他的眼神很深，季安感受到了他眼神的位置，他在看自己的脖颈。

季安脖颈的位置多了一抹淤青，那是早晨他捏出来的，在她嫩白的皮肤上显得很扎眼，躲在衣领里面若隐若现。

闻行没有什么表情，可他的手指却下意识的碾磨了几下，手出奇的有点痒。

“别做了，我吃过了。”

“哦。那好吧。”季安有些失望，她其实很想和他一起吃饭，那样会让她有家的感觉。可她不敢开口，她的勇气已经在早晨的时候用尽了。

季安真的不会隐藏什么情绪，她什么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那垂头丧气的样子让闻行皱了皱眉。

“怎么现在这幅样子，早晨不是挺大胆的吗？”

大胆，这对于季安开始是个新奇的词语。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段关系，小心翼翼地在角落里偷偷爱着他。

季安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早晨是我逾矩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听到这话，闻行嘴角突然下撇，沉默的看着她，样子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季安不解，又是哪里惹到他了？为什么又不高兴？

这四年里，总是这样。闻行从来不会给她标准，从来都是需要从他那冰冷的表情和话语中去揣度，然后又会不知不觉踩到他的界限，接着就会承受他冷漠的对待。

其实，她习惯了。

虽然说习惯了，但季安还是害怕看到他冷漠的背影，害怕他真的不要自己，害怕两个人会就此分道扬镳，一想到两人会没有交集，她的心脏就像窒息一般沉痛。

闻行没有说话，季安讨好一般的向他面前凑了凑，她的半边脸映着暖暖的灯光，显得她这张脸出奇的温柔。

闻行依旧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她。

季安大着胆子进一步靠近闻行，她伸出细长的胳膊搂住男人，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他。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她最清楚怎么调动起他的情绪，她蹭了蹭他的脸颊，轻轻亲吻着他的耳廓，手不停地在他后背摩挲。

闻行的呼吸加重，季安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你今晚回来想做什么？”

闻行的双眼有些发红，他狠狠地看了季安一眼，随后，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慌乱中，季安想要解开他的皮带，却半天也没有章法，反而自己的衣衫被挤压的越来越皱。闻行一把抓住了她作乱的手，将季安的衣服向上一推，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露出了她光亮的肌肤。

做那种事的时候，闻行的手抚摸着季安的脖颈，手指正好压在颈侧，那里的淤青还未褪，闻行抚摸着那一片，手终于不痒了。

季安仰起头的弧度像是黑夜里的一只天鹅，美丽而脆弱，想到早上的那一幕，闻行忽然发起狠来，季安吃痛一声，没有挣扎。

其实很痛，身体痛，心里也痛。但是，她想感受这痛，她不要麻木。她害怕自己对他的冷漠麻木，害怕将来对闻行的所有行为无动于衷，害怕自己的一腔爱意被渐渐消磨。

所以，她选择清醒着沉沦，她想带着这份孤勇爱着闻行，用这满腔爱意腻溺着他，只要时间长了，总有一天，她会成为和他最契合的那一个。

除了季安自己，谁也别想让她放弃，贺思不行，就连闻行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