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亲爱的,快醒醒,我们快赶不上早饭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我的黑眼圈上时,我是想发火的。但艾微·布尔斯特罗德的怒火不会出现在莉莉·伊万斯身上。
我憋回去了。
迷迷糊糊地收拾完自己,被莉莉拉着去了礼堂吃早饭。我向上捋了捋袖子,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伊万斯小姐已经容不得我再浪费时间,拽着我到了餐桌。
我喜欢霍格沃兹的大度,餐桌上满是食物。可困意席卷了食欲,我靠在椅背上又睡着了。这不妨碍我在睡着前听见周围的惊呼。
“天啊!是吼叫信!”
本着有热闹不凑的是傻蛋的原则,我睁开眼看见那封红色的信飞到了我的好兄弟西里斯的头上。
果然,这都是梅林给他的报应。
他表情淡漠地打开那封信。
我承认最开始我有点幸灾乐祸,但在那个女人出口成脏的时候,我就在计算弄死她的几率有多大了。
“西里斯·布莱克!你怎么敢的!格兰芬多的布莱克,闻所未闻!你天天和一群泥巴种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你都不知道你的父亲被气得心脏疼,纯血叛徒的名声你非得坐实是吗?你这个败类!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杂种!”
话可真难听,果然西里斯骂她疯女人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被别人这么骂。
就在我以为这封信结束的时候,信中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听起来有点远,应该是不小心录上的。
“……这孩子越来越叛逆了,她居然去了格兰芬多,那里那么乱,真是一点也不老实,等她回来我一定要惩罚她。”
……妈妈的声音。
我感觉到我的体温正在慢慢的脱离我的身体,不属于初秋的寒冷正在慢慢的侵蚀我的身体。我以为我不害怕他们,我甚至是怀着以后对抗他们的心情进入格兰芬多的。
我感觉到我的牙齿在打颤。我从来没有听见他们在别人面前是怎么聊我的。惩罚,不老实,他们是在把我当成宠物吗?
稳定下来,艾微,稳定下来。这里是学校,他们打不到我的。
风水轮流转,报应到了我头上。
那边布莱克夫人还在骂,我甚至觉得她骂的不是西里斯,骂的是我。不行,我不能再待在礼堂了。
“莉莉,我忘记拿我的魔药书了。我回宿舍一趟。”
“可是来不及了亲爱的。”
“不会的,不会的。”
我一边走一边说,我一层一层地往上走。但没有莉莉牌导航的我成功的迷了路。
我站在不知道第几层的走廊里横冲直撞,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终于在我的努力下,我成功地因为低跟鞋崴了脚。我看着这双鞋,那是父母为了培养我优秀的体态而买的,我日常只能穿这种。
哪哪都是他们控制我的影子,我好像逃不掉了。
……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一位庞弗雷夫人正在整理着一些魔药,不一会她便出去了。只剩下旁边坐着的莉莉,她在给我掖被角。
“莉莉,这是哪?”
她听见我说的话抬起头看着我,绿色的眼睛充满着怒火。
“你以前和谁打过架?如果今天你没有崴了脚,别人是不是都不会知道你身上全是伤?你回去取个作业本,我就找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要不是你表哥把你送过来,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现在在哪!”
我摸了摸肩膀上的淤青,我知道她在担心我。但我能说些什么?这是我父母理所当然的暴力?我不能。但或许她已经知道了呢?或许她觉得我很可怜呢?
我笑了笑,“是啊,以前总是和别人打架,我还打赢了呢!”
她静静地看着我挺长一段时间,弄得撒谎的我有点心虚,就在我以为她猜到了的时候,她叹了口气。“这里是医疗翼。你在走廊里睡着了,发了低烧。”
强行忽略掉对她自己猜到真正的原因的期待,我撑着笑脸对她说:“好啦好啦,你还有课呢,回去上课吧?”斟酌着措辞,又说了句,“记得明天来接我,我不太认得路。”
小女巫的眉头紧锁,好像很纠结,最终还是对我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走出了医疗室。
旁边少了那么雏菊花香,心理还是有些空荡荡的。
慢慢趴下,把被子往下拽了拽,我还是忍不住地想母亲说的话。
好难过,真的好难过,我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甚至想过逃到麻瓜的世界,可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真的都会好起来吗?
我一直都不喜欢哭,因为在家里不能哭,所以每次哭都得忍着,忍得嗓子眼到五脏六腑都在疼。我讨厌哭,我已经不会嚎啕大哭了。可是此刻真切的难过以眼泪的方式回馈给了枕巾,我痛苦的掐着自己。
调整一下,艾微,这是学校,调整一下。
突然感觉谁从身后摸了摸我的头,我转过身,看见一只手附在空中。以一种尴尬的方式停在空中,我眼泪都顾不上擦了,惊恐的看着这只手,在将要尖叫的前一秒,那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嘿,表妹,是我!”
……西里斯?
我看着他做了一个撩开什么布料的样子,他的人慢慢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我是来冲你要回巫师袍的,要不是我背你到医疗室……”说着还瞥了我一眼,“哭的像只鼻涕虫一样。”
?谢谢,不太难过了,甚至想打人。
“今天早上我还没难过到冲出礼堂,你倒是先跑出去了。我听沃尔布加的语气,她甚至恨不得马上打死我。”
他像是在嘲讽谁一样笑着,或许是他自己,或许布莱克夫人。
“放心吧,以后每次你在布尔斯特罗德家被惩罚着,说不定在布莱克家我也被惩罚着。”
“西里斯,我害怕,如果我这辈子只能在布尔斯特罗德的姓氏下艰难地生活,那我该怎么办?”
他又揉了揉我的头发,“表哥都为了你逃课出来了,真到那时候表哥就骑着扫帚把你救出来,我们一起逃。顺便一提,你这头发手感真不错。”
一句手感不错把在感动路上狂奔的我硬生生弄无语了。我是金色的头发,遗传了我妈,但是软又卷的发质却遗传了我爸。打掉在我头上为非作歹的手,问出了一个刚刚被我忽略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学会隐形咒的?”
只见我的闺中密友骄傲地拎起一摊水一样的东西,“不懂了吧?这叫隐形衣!”说着还一会把那件神奇的衣服盖上,一会又脱了下来。“看不到我了吧?我又出来了!”
……他脑子真的没病吗?
我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听见他吃痛的一声,我慢慢起身抱住了他。“没事,西里斯,爹省吃俭用给你留着加隆治脑子的病,没事的啊,乖。”
我满意地看着他吃了鼻涕虫的表情,真好玩。
他嫌弃地推开我承载了无数智慧的头脑,“滚蛋,你好些了没?本来想带你去探索霍格沃茨城堡的,你要是还头痛咱们就不去了。”
“可是莉莉她……”
“梅林,又是莉莉。你怎么那么听她的话。我们认识了有七年了!”
他不说这个我还没有这么生气,一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我抓起旁边的枕头向他砸去,咬牙切齿地说,“我!七年的!闺中!密友!快嫁到那个什么皮特家了吧?”
“那是波特!”
“梅林,我不过是去拿了些魔药材料,屋里怎么这么吵?”庞弗雷夫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布莱克少爷的脸色也由喜转忧。我立即把隐形衣盖在了他的头上。
我立即倒在床上装睡,在听见门开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惊醒,“怎么了,庞弗雷夫人?外面怎么这么吵?”
“外面?估计又是哪些学生逃课出来了,现在的学生,真是顽劣。”
是啊,我就认识一个顽劣份子,他在我旁边站着呢。
“那真是太糟糕了,对了夫人,我已经不难受了,可以去上课了吗?您知道的,今天可是开学第一天,我不想功课被落下。”
或许是我眼中的恳切装的太像,或许是庞弗雷夫人也理解学生对功课的执着,一向以不近人情为著称的她量了量我的体温,真就放我走了。
打开门转身对庞弗雷夫人说,“那我走了夫人,谢谢你。”感觉到有谁捏了捏我的中指,我便关了门。
啧,这该死的小时候一起关禁闭的默契啊。
“那咱们去探索?”一颗头在我旁边问道。
“不好吧……”我羞涩地说。
“……你害羞个屁,那我走了。”那颗头向前飘去。
去他妈的西里斯。
“我就客气一下!”
几分钟后。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请你尝尝这个!”家养小精灵不断地往我面前塞着食物。
“真有你的啊,西里斯。霍格沃兹储备粮都被你找到了。”喔,这个草莓派好好吃。
“喂!你小心点,别蹭到我袍子上。”离我五米远的布莱克大少爷如是说到。
“什么啊,你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蹭到。也不用嫌弃我嫌弃到这种地步吧!”我用袖子擦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泪。
“别拿我的袖子擦眼泪!”
……?
我看了看我的袍子,才注意到它已经差不多到我脚面了。到这我才想起来昨天被我踩了没洗的巫师袍,所以我一整天都穿着这件衣服?
可能是脸上的表情过于嫌弃,嫌弃到让我的朋友感到不爽。
“总有一天我会收拾你的,艾微·布尔斯特罗德。总有一天。”他咬牙切齿的说到。
“说起来,那个皮特呢?你们哥俩不一直在一起呢吗?”我承认话题转移地有些生硬,但是很成功。
“我魔法史逃课逃出来的,我们的魔法史老师可真的是……总之詹姆斯睡着了。”
……有神奇到让他无法形容吗?
星星已经在天上了,浓稠的夜色终究是提醒了我们,我旁边的那颗星催促到,“吃完了吗?咱们回吧,已经挺晚了。”
披着隐形衣,走在走廊里。突然看见麦格教授正在和一个满脸伤痕的男孩说着什么。
“不要担心,卢平先生。学校会为你准备好其他的琐事的。”
听起来他们似乎已经谈完了。
果不其然,那个男孩说:“谢谢,麦格教授。那我先回休息室了。”
“他是我室友。”西里斯突然说到。我耸耸肩,接着跟在男孩的后面踏上回休息室的路。
到了休息室门口,西里斯突然拽住了我,“没事的艾微,我们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了就能走了,有表哥呢。”
我愣了愣,我还没想好这些。我不知道他的家里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他的家那么绝情,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给了他一个真正的拥抱,或许这里面六年前有我突然离开伦敦的歉意,我发现我们的友情淡不了,可能他也觉得只有我一个朋友吧,“我知道西里斯,你也有我呢,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感谢梅林,让我们在那个不适合自己的世界里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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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还是纯友情。
他们懂得一些情情爱爱,但是因为是从小认识,友情还没变质。
就像西里斯默认别人开玩笑说他们是表兄妹。
主要是他们没往那方面想呢还。
慢慢来吧。
艾微对她的家庭还没有死心,因为布尔斯特罗德夫妇还在说着爱她。但是沃尔布加已经口口声声说西里斯是杂种了。所以他们对家庭的态度还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