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经历了皇额娘失宠幽禁,可额娘要他日日去给皇额娘磕头。
额娘的话,他自然是听的。
不久以后宫里便有人夸永瑆有孝道,不怕触怒皇上,只想尽自己的一份心。
永瑆跟永琪一样都是文武双全,可要论到孝道,这件事上永琪不过是明哲保身。
永琪只送些鲜花焚香过去,要得不过是让皇额娘精心礼佛罢了。
永瑆这才知道额娘的意思,先前他也觉得没有必要这个时间让皇阿玛不痛快。
可好名声不易得,额娘的确是算计到了。
尤其孝心之名更不易有。
她们母子虽然依旧没有互相提及太子之事,可是她们互相都知道二人的意思。
他已经十三岁了,再过三年就要开府娶福晋了,他的眼神都在文柔身上,恨不得她能赶快长大,能让他有一分助力。
不然他怎么样对上五哥都是没有胜算的。
直到那一日他的亲四哥永珹献计给他:“永琪有附骨疽,这事可大可小,你便平时要他办事时,天寒地冻故意多耽搁一会,会是要骑马的时候引他赛马,总之让他越疲劳越好。只要永琪走了,那个位置还不是你的么?”
永瑆愤怒的拒绝了永珹。
可事后永瑆听了这话终究是动心了,只要五哥以后不能行走,他的太子之争就会明朗许多。
只是永瑆不知道按照正常发展,永琪本就是要早逝的。
永瑆开始刻意引永琪赛马、骑射,数九寒天长时间走动,永琪为人好强,如今是太子第一人选,再不用韬光养晦,自然不肯服输。
永瑆十六岁的时候,他曾经最为崇拜的五哥永琪附骨疽发作薨逝了。
永瑆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他五哥的命,只是希望跟他八哥一样腿上有疾,就再也不能继承大统了。
永瑆心中也升起一丝愧疚,五哥小时候也曾经亲自教导他许久,可如今却被他暗害。
永瑆悲痛懊悔非常的同时,也有一丝放松感。
再大的悲痛懊悔,也没有即将到来的权利令人兴奋。
他的十二弟早就失宠了,皇额娘也再不出翊坤宫,嫡子的身份对十二弟毫无用处。
永瑆稳定住自己的心神,这时候更不能让皇阿玛看出自己喜形于色。
永琪的丧仪一过,皇阿玛立刻给永瑆开始选妃,而且还非常挑剔。
永瑆自然知道皇阿玛的意思,他离那个位置越近,心反而越平静。
皇阿玛给他选了选了一位富察氏的女子,她是傅恒的嫡女。
从前皇上还在潜邸的时候,娶的也是富察氏的女子,就是孝贤皇后,群臣也都知道皇上的意思,只是还没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而永瑆他早就想好了,长大要娶温柔郡主为嫡福晋的,那个时候他才九岁,如今文柔郡主也七岁了。
他从小就对文柔郡主照顾有加,就是为了来日可以借太后的势,虽然如今已经不必了,可这是他从九岁到十六岁的心思,他不想变。
他只轻快地逗了一句文柔:“文柔,长大了以后嫁给永瑆哥哥好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提及婚嫁之事,还是对一位七岁的小女孩,
文柔脸色微红,古代女子更加早熟,有的女子十二岁便嫁人了。
她小声道:“可是我听额娘说,皇帝舅舅正在给你选福晋,你不要么?”
永瑆坦然道:“我不要别的嫡福晋,我只要文柔,我会去求皇阿玛的。”
文柔脸红扑扑地点点头:“那好,我长大了就要嫁给永瑆哥哥。”
两个少年心里彼此有不同的算计,文柔是真的懵懂,永瑆哥哥一向对她宠溺,又威武帅气,她自然喜欢。
永瑆是为了圆自己早年的一个愿望罢了。
永瑆跪在皇上面前。
“皇阿玛,儿臣现在还不想娶亲,先立业后成家,儿臣还想再多把心思放在政务上。”
皇上轻轻点点头:“你有这心思是好的,可是皇子到了年龄不娶亲会惹人非议。”
“儿臣并不怕非议。”
皇上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永瑆:“你不怕,朕怕。永琪走了,你是朕身边唯一的好儿子了,你不能如此。”
永瑆想着总得为自己拼一次。
“皇阿玛,儿臣实话实话,儿臣心里已有属意的女子了。”
皇上微微探寻的目光看向他。
永瑆顿一顿才道:“是文柔。”
皇上听了这话惊地一口茶卡在嗓子眼:“文柔?柔淑的女儿?朕没记错的话,她才七岁吧?”
“就是她。”永瑆又一次坚定道。
皇上觉得永瑆有些疯魔了:“你?”
“儿臣没有疯魔,是认真的。”
皇上的确觉得这件事很难消化:“那你喜欢她什么?”
永瑆眼神凝重道:“儿臣与文柔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儿臣总是带她去御花园看花,儿臣很是羡慕青梅竹马之谊能成婚,而且儿臣来之前已经问了,她也愿意以后嫁与儿臣。”
皇上还是觉得倍感震惊:“她还小,对你不过是兄妹之情。她如今愿意嫁你,也不过是小女儿之言罢了。”
“皇阿玛,儿臣非文柔不娶,虽然年少情谊,可儿臣不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