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格扬一扬眉,击掌三下,唤道:“本汗多年前高价得一九连玉环,听闻乃西域采玉工匠费劲千辛万苦才得这一美玉,所费颇多,但此人又告知本汗此环可解,刚才皇贵妃亦道大清多才人,能否请大清皇帝位本汗解开这九连玉环。”
皇上一笑置之。
皇上甚好,可拿到堂下请诸臣遍观,谁可解开,朕自有重赏。
苏培盛躬身接过出殿,皇上唤上歌舞。
苏培盛依次给诸位大臣瞧这九连环,却是都面露难色。
一曲舞闭。
苏培盛低头答道。
苏培盛大臣都说必物天生如此,无人能解。
皇上凝神细看,道。
皇上给诸王瞧瞧。
诸王皆不解。
使者得意笑道:原来大清多智者之说只是误传罢了。
席间弘泽忽然出列,走到摩格身边笑道:“大清的确多智者,只是大家都怕拂了可汗的面子罢了,可汗若执意要解的话,只怕可汗会很没面子。”
摩格朗声大笑:“本汗如何没问面子?”
弘泽稍后退一步拿起九连环反复观赏后才道:“可汗怕是被这制玉之人在背后嘲笑一辈子了。刚才大臣们已经提醒可汗了,此物天生如此,只可惜可汗没听出话外之音。九连环早就在大清民间兴起,只不过是以金属丝制成9个圆环,将圆环套装在横板或各式框架上,并贯以环柄。那样的九连环若是才人,自然是可解的。”
说罢示意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去拿,又递给摩格手里:“这便是真正的九连环,本王与母妃经常游戏此物,可汗可要试试能否解开?”
摩格接过手里不过把玩几下便知不是几下就能解开了:“六贝勒可是顾左右而言他,无论此物本汗能否解开可与玉九连环不相干。”
弘泽笑着接过金属九连环,不过是不到二十个动作,便可解开。
“请可汗看,这才叫九连环。至于您带来的西域九连环,我大清古书早有记载,不过是当时一富商专门戏弄人而作,到处揶揄那些自称才子的人,以此嘲笑他们,可是此物浑然天成,正常手段是绝对解不开的,可汗您被送您此物的人戏弄了!”
摩格眼睛瞪的很大:“六贝勒是哪里看来的,在这胡诌的吧!”
弘泽轻轻笑了笑:“本王说的是实话,这事凡是饱读诗书之人皆知,不过是怕可汗没面子罢了,本王也细细问了可汗才说的。另外此物正常手段是解不开,可本贝勒还有一法。”
摩格似笑非笑般道:“六贝勒不是说此物浑然天成无解法吗?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说罢弘泽也不答话朝着胧月招招手:“月儿过来。”
弘泽悄悄握紧腰间玉佩,然后轻轻松了手。
胧月凝神看动作,侧首一想,不觉笑生两颊,朗朗笑道:“六哥可是要月儿帮忙?”
弘泽点点头。
胧月举起九连环,想了想又有些举棋不定,不免向弘泽看来。
弘泽只含笑鼓励似的向她点点头,胧月再不犹疑,就将九连环摔了下去。
九连玉环应声而碎,断成数截。
胧月雀跃而笑:“多谢六哥,让月儿来教可汗。”
皇上点点头。
皇上泽儿和月儿最得朕心。
胧月笑魇如花,向摩格骄傲道:“你无需赞孤聪明,这法子大清子民人人皆知,六哥适才数度给可汗面子,可是可汗并不承情,孤本来也想着既然可汗已经被人愚弄,便不把这简单解法告诉您了。以后再求解法,不要再出这样简单的题目。”
准格尔使者瞠目结舌,惊道:“你……你……这九连玉环价值连城。”
胧月仰首道:“那又如何?六哥都已经告诉你们,寻常解法不可,可你们非要解开,如此你只求解开之法,并未说要不伤这玉环。何况你所说练成之物,孤自幼看惯得多,何必为一玉环失了使臣气度,叫人觉得准格尔小气。”
摩格双眸微抬,冷冷道:“即便你司空见惯,但此乃准格尔宝物,你损我宝物,又当何解?”
弘泽揽过胧月在身后:“可汗莫要开玩笑了,适才本王已说此物是一富商为揶揄别人之作,本王知可汗是不知此典故而已,未曾与可汗计较可否想揶揄我们?这样的物品可汗还要拿来做国宝吗?岂不是笑话?”
漫怡在上首开口道。
洛漫怡胧月公主此举倒是为可汗破除了这个玩笑,不然准格尔要背负这个笑话多少年?公主砸碎此物,破解了阴虚之气,为准格尔带来祥瑞。
敬妃温然笑道。
冯若昭玉碎可汗难免不快,臣妾有个法子,可命宫中巧匠以赤金镶嵌玉环,做成金镶玉环,金主阳气,可缓玉之阴气,金玉相间乃富贵祥和之兆。
皇上闻言颌首。
皇上敬妃所言甚好。
摩格饮了一口杯中美酒,凝视胧月须臾,问道:这是……
摩格又连连饮了几杯道:“皇帝的公主真是出色,本汗的女儿格格都比不上。”
皇上正欲谦虚几句,摩格目光向旁一扫:“这几位都是皇上的儿子吧?本汗刚才认识了六贝勒,只有这几位?”
宫中皇子不多,除弘时已成年之外。
准格尔使者掩口笑道:“我可汗有数十位王子,个个骁勇善战,日后有机会想与大清皇子多多切磋。”
他言下之意是在讽刺皇上子嗣不多,皇上不恼不怒,只是缓缓笑道。
皇上等朕的皇子长成,恐怕可汗之子已过壮年,朕岂非胜之不武,可汗客气了。
摩格呵呵一笑,抱拳道:“皇帝不笑本汗以多胜少就是了。”
眉庄盈然笑道。
沈眉庄可汗说笑了,天下子民皆是皇上之子,可汗不笑咱们以多胜少就是了。
摩格唇角的笑纹渐次深下去,“依惠贵妃娘娘所言,以十万蝼蚁档一猛兽,皇帝以为如何?”
皇上正欲回答,却见苏培盛捧酒上前,一时也不多言,苏培盛便悄悄在皇上耳边递出消息。
皇上微显喜色,随即如常吩咐道。
皇上好了,下去吧。
皇上猛兽有猛兽治理,蝼蚁有蝼蚁之慧,可汗以为一定能定输赢吗?
“眼下蝼蚁仿佛节节败退?”
皇上以退为进,想必可汗读过兵书。
“本汗也想如此揣测,只是别是信口开河才好。”
皇上可汗取笑,朕为天子,一言九鼎。
“听闻龙生九子,上天之子未必只有一个。”
皇上既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听闻准格尔大军在雁鸣关外得了些小疫病,兵马在外,医药怕是不足。大清十余年前也闹过疫病,废了许多力气才治好的,我们倒有些秘方。可汗若有需要,朕到可命人去找一找。
摩格微迷了双眼,“是么?多谢皇帝好意,本汗自己派人去找就是。”
皇上笑呵呵道。
皇上也好。只是这些医士云游四海,方子随身带着。朕派人去找也许两三个月,但愿可汗一切顺利。
摩格身边的小厮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摩格目光越发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