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花沁香，夜色笼罩下的无水汪洋，一抹雪白身影在崖边伫立远眺。
无边的寂静蔓延，落在他眼中的是众生万象，是时间长河，不变的是一直以来的等待和坚守。
流风在他白淨发丝间旋饶，雪白的眉下，茶色的眸映着光，眼底也隐没着暗。
阖眸间，他察觉有人正在接近达摩金光塔，那是……
“我代表一个人前来。”
蓝色的身影手持玉如意，只身而往，并无所惧。
“雁王。”
两字落定瞬间，场景转换，意识便已进入无水汪洋。
“你代表雁王前来？”
双方视线对接，白衣佛者疑问间，茶色眸中泛起些许异色。
“在下欲星移。”
“我知晓，在别人的记忆中，有你。”
欲星移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对方眼中一瞬涌现的情绪让他有所不解。
虽是细微，但是耐人寻味。
“在下缺舟一帆渡，叫我缺舟便可。”
谦和有礼的介绍，又不乏凛然之势。
“在那些人的记忆中，应该没我与雁王同时出现的画面。”
缺舟闻言，微一侧身。
“所以，我该如何相信你？”
这个问题欲星移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那你，相信雁王吗？”
“与你，同样。”
意思明显，缺舟已然明白他所代表的立场。如此，便有了对谈的余地。
他一挥袖，意识转换间，石铸的桌凳蓦然在两人身前显现，桌上茶具亦是齐备。
“请。”
暗色蔽空，无声寂静。此刻的俏如来独自一人回到了正气山庄。
晚间的风并不寒凉，室内无灯火，触目的只有一片黑暗。俏如来点燃桌上的蜡烛，暖色的烛光为周边带来明亮。
于他而言，清闲的时日所带来的不是全然的身心放松，而是某些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看着面前燃烧的烛火，指尖握上带有凉意的茶杯。
杯中茶水微微晃动，映照出他的眉眼，他的眸中并无烛光。
冷茶入喉，滋味并不是很好，俏如来内心微叹，起身准备去烧一壶热水。
待水开后，他也重新换了茶叶，氤氲的水汽在冲泡的同时升起，一时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是否曾有人，在桌前为他沏上一杯热茶？
俏如来吹开水面上的茶梗，轻抿了一口，暖意入喉，他感觉滋味有所不同，这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味道……
是哪里不同？
俏如来伸手抚上心口，有什么呼之欲出。
只是思及此，细微的疼痛忽而在脑中蔓延开来。他抬手按在头侧，指尖微颤，好看的眉也因这不适之感而紧拧在了一起。
幸而疼痛持续不久，片刻后便消退了，只是这症状来得莫名，也去得莫名。
思量一番也无头绪，他的视线落在杯中，茶水澄澈，依旧散发着热气。
俏如来没有再去端起，他下意识不想去忽略那心口的感觉。
既是不同，那便是有什么被改变了。
烛火在他眼中一瞬间颤动。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难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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