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又过了两天。这两天，训练进行得很顺利，进度却始终缓慢。磕磕绊绊刚过完一遍动作。就连进度最快的江路，也会偶尔忘记动作出错。
这样的情况，就连卓江都开始着急了。只是，着急没有任何用处。最后，卓江试图分批训练，用进度快的学员去带进度慢的，但效果并不明显。王韶玖这几天急到睡觉都睡不着，干脆瞪着眼睛一直和天花板对视到天亮，就算是对视了一整夜，天花板也给不了他任何答案。
徐海逸最近又接到了新的拍摄任务，公司和片场两头跑，忙到没有时间和王韶玖碰面。两个人也有三四天没有讲话了。
王韶玖叹了口气，现在他的热情都被这群学员的消极消磨掉了。又找不到人倾诉，他上班都没了动力。
奥利依旧每天嬉皮笑脸，时不时地还打趣他两句。王韶玖每天都困到眼皮子打架，要不是这套动作他练过几百遍，他一定会失误连连。
卓江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这天结束，特地把两个人留下开了一场简短的会议。
“咱们认识挺久了，也没时间一起坐着吃顿饭，走，今天刚发了工资，请你们。”
“卓哥，这不好吧？”
王韶玖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一连三天他都没睡好，现在的状态去哪里让粉丝碰见也不好。
卓江明白他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爽声道：“别担心，老店，有特别的包厢。”
几分钟后，卓江带着两个人出现在了附近的一家酒楼里。
包厢算不上多么奢侈，但胜在简洁。老板和卓江是老熟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招呼厨师做了几道拿手好菜，亲自跑来包间送过来。和卓江闲聊了两句就出去忙了，时间留给了卓江。
卓江起身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水，又把茶壶放回去不急不慢地坐了回去。
“按年纪，我勉强赚你们一声哥。既然你们都喊我一声哥了，这事我就得出头。无论这群学员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都是主要负责人。我知道，最近咱们的训练结果不太理想，我也知道，咱们都努力了。”
卓江抬了抬手，又继续道，
“但还有三天，只要在这三天里，他们就还是你们的学生，这里就还是你们带的班级。既然班里有问题，我们就要从根上解决。我说的没错吧？”
王韶玖点点头，看向了一侧的奥利。奥利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点了点头，只是眼眸中并没有什么光彩。
卓江抿了口茶水，拍了拍奥利的肩膀。
“你遇到过的事情哥也遇到过。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努力过了却得不到任何回报是谁都会难受。可别忘了，生活还得继续，机会还会再一次绕到你身边。如果失去了一个机会，是不是要想办法抓住下一个机会？”
奥利依旧迎合着点头，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他看不见任何希望。又不想和卓江对视，奥利便顺手拿起了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好半天茶水都还在口腔内逗留，也避免了无话可说的尴尬。
卓江叹了口气，干掉了手边的茶水。
“机会就在身边。但凡这里面有一个成才的，你作为他的老师，这难道不是你成功的机会吗？”
奥利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动作明显僵了一下。卓江得到了奥利的回应，又看向了王韶玖。
“韶玖，咱们也合作过好几次了，你的人品我是了解的。你对他们的付出我也看到了。只是，有时候，严苛才是对的。你也看到了，不少动作马虎过去是撑不住后面的动作的。”
王韶玖怔了一下，慢慢反应过来，自己最近的行为多少带了点逆反心理。一直想着用事实证明闻总的话是错误的，却忘记了一些严苛是必须的。在某几个动作上的疏忽放松，造成了后续一连串的失误，这直接导致了单人看上去能看，一但合起来却团不成团。
卓江见他明白，眼里带了笑意，满意地嘬了一口茶，双手一抬交叠摆在了桌子上，身子微微后移，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整个人倾斜了四十五度。
王韶玖伸手把茶壶拦到了自己身边，接着起身给卓江倒上。
“卓哥，你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失眠了几天都想不出错在了哪里，你一句话给我点醒了。”
卓江摆摆手，也没阻拦王韶玖给他倒茶的动作。
奥利嘴角微微一动，笑容从眼底冒了出来。
“卓哥真是这个。”
奥利竖起了大拇指，在卓江面前晃了两下。卓江失笑，难得见奥利对他真心的笑出来。
“看你们这样，这顿饭也算值了。咱们以后好好合作啊。来，老牛家厨师做的烤牛肉，我跟你们讲，吃了这一家的，再也不会想吃其他家的了。”
说起这酒楼里的牛肉，卓江的语调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又介绍了两道酒楼的招牌菜，卓江才招呼两个人吃饭。
吃过晚饭，奥利要去接里奥就先走了。剩下卓江陪着王韶玖走了一段。
“最近感觉怎么样？我看其他事情都慢慢平息了，生活也正常了吧？你爸妈都还好吗？”
“好多了，过两天小区那边就找人刷墙了。”
提到这事，王韶玖笑了笑。
那些墙上的鬼画符成了一道小景点，不少网红都跑去找那堵墙打卡。有时候去的人太多，小区门口都给堵了，还有停车位被占的情况。小区的保安每天都要处理这些琐事，时间长了保安都受不了，纷纷跑去找物业投诉。
物业经过一番商量，决定把罪魁祸首的那堵墙摧毁。
王韶玖收到这消息的时候还觉得可惜。
卓江听到他的描述也没忍住笑弯了腰。
“早知道我就去把墙买下来，到时候我还能赚一笔。”
“卓哥你要是想买，我今晚回去跟物业商量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想办法，给你留一份。”
“别为难物业了。”
卓江到了车站，挥了挥手跟王韶玖告别。
王韶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也不是很晚，今晚吃得也不少，干脆走回去吧。
走了两步路，就是一处小树林。
小树林白天看着赏心悦目，可一到了晚上就有些阴森森的。
王韶玖走在其间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周边的树林总是刷刷地直响，这就让他不得不多想一点。
又一次回头，身后却不见人影。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王韶玖安慰了自己两句，又继续前行。
又走了两步，身后的异响更大，王韶玖的脚步又顿了一下。停了一会儿，屏住呼吸细细辨别。窸窣中好像有什么脚步声，侧着脸一听好像是树林的声音。
王韶玖拿出了手机，借着手机的手电筒继续往家里赶。
平时走路，他并没有觉得路远，但今天晚上，这二十分钟的路，他仿佛走了半年。
身后的声响随着他走快更大了。
王韶玖叹了口气，怪自己太过大惊小怪。
终于，小区前面的路灯出现了。若隐若现的，却是清清楚楚存在的。
王韶玖松了口气，又快了两步。远远地，能看见门口巡逻的保安了。还有那盏熟悉的街灯，暖橘色的，透着暖意。
只差一条斑马线他就可以到达保安的可视度之内了。
“大明星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是保安小张。
王韶玖瞬间松了口气，笑着打了个招呼。
小张和他简单地唠了两句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王韶玖顺着熟悉的小路回了自己家。
一把按下开关，王韶玖靠在门后一点点滑落下去。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安全感这么弱小了？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王韶玖不由得失笑。
按照自己的习惯，洗漱看剧本翻粉丝群睡觉。
第二天上班他从保安小刘那里知道，昨晚有一波网红偷摸翻墙被抓到了。
想起昨晚树林里的飒飒风声，王韶玖再次笑了起来。
踩上新买的脚踏车，王韶玖哼着小曲往公司赶去。今天阴天，乌云一朵挨着一朵，一眼看过去，心情都给压得很沉重。
表演倒计时。
“大家早上好。”
阳光的脸照亮了整间教室。
那一瞬间，阴天似乎被晴天取代了。
卓江从一堆文件中拔出了头，只一眼，就不忍心别开眼。
他也很久没有看到王韶玖这样帅气阳光的脸了。还有那个眼神，自信且坚定。
这才是他认识的男团成员。
“那我们今天先把所有的动作复习一遍。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们。”
“我先放音乐，你们分批表演，剩下的人挑错。”
“老师，挑出错误有奖励吗？”
“奖励一个大鼻窦。”
奥利笑着回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出现得快消失得更快。
江路是第一个表演的，问题挑出一堆。王韶玖也没客气，三三两两的，几乎每一个动作都挑出了问题。后续的几个成员也没能逃脱这一通社死。
社死之后，大家的状态反而好了很多。起码，江路在表演上更放得开了。
“完美！”
一天的训练结束，王韶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情不错，甚至来了一个倒立。
奥利一把接住了他的脚踝，拎着他的脚踝不肯松手。
王韶玖气得拿脚踢他，奥利向后蹦了两下避开了王韶玖的踢腿。
卓江就在教室门口看着两个人胡闹，找了个合适的角度，给两个人拍了个合照。
当晚的微博就是，男团成员之间的默契。
看着卓江的配文，奥利看着王韶玖笑到肚子疼。
里奥坐在对面，扫了一眼徐海逸，徐海逸耸了耸肩，这事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可惜，粉丝们不了解这两个人私底下的样子，还一个劲地要站奥利和王韶玖的鬼船。
“鬼船再好，那也是假的。”
徐海逸安慰地拍了拍里奥的肩膀。
里奥反过来拍了拍徐海逸，同样给了他一句安慰话。
“我们还是单身狗。和谁组鬼船不是一样的。”
听到这里，徐海逸立刻丢下了里奥，三两步冲到了前面，在奥利惊诧的目光中，一把拉过了王韶玖，挨着他的脸就亲了一口，声音贼大贼响。
奥利看了一眼里奥也明白了什么，摇着头走远了些。
里奥学着王韶玖翻了个白眼，悠悠起身换了个位置。这一局，谁输谁赢，还不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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