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8/1 周一〉
“宋先宸、”
“宋先宸……”
“谁……？”
漆黑的视野里回荡着一阵阵虔诚的呼唤，宋先宸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什么都看不见，不断传入耳中的声音一直侵蚀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法正确认识眼前的情景，无法正常思考……
正当他准备伸手去触碰这未知的奥秘时——
“死猪别睡了！若曦出事了！”
［B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从电梯口直入病房门口——
坐在门口的焦宇航看见宋先宸和宋先恒二人的到来，脸上的焦虑瞬间消散了一半，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上前去迎接宋先宸：
“啊、先宸来了！”
“怎么回事？”
宋先宸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他慢慢走上前去，用异常温和的语气询问焦宇航事情的状况。
焦宇航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皱了皱眉。
“别拦着我！我要去找那些混蛋！”
“别冲动齐宇鑫！”
“冷静下来啊混蛋！！你去了也没用啊！”
从另一边的楼梯口传来争吵的声音——那边有两个正在好言相劝的警察、情绪失控的齐宇鑫以及卖力压制住齐宇鑫的徐志远和张皓宸。
宋先宸闻声走了过去，此时齐宇鑫还未意识到宋先宸的到来，依旧不顾死活地想挣开徐和张死命拉住他臂弯的手。
“齐宇鑫！”
一声熟悉的带有命令语气的呼唤，让齐宇鑫倒吸一口气，他转过头去，宋先宸正死死地盯着他……
刹那间，楼梯间安静了下来，齐宇鑫也停止了挣扎，放下双臂站在原地，安静得像一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
宋先宸瞥瞥眼神示意徐志远和张皓宸先离开，随后走到齐宇鑫身旁——
“有什么脾气回家再发，现在我只需要你用简洁明了的语言清晰地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齐宇鑫站在那儿表情十分不甘地握紧双拳、咬紧牙关，想要说些什么又好像说不出口的样子。
空气就这样凝固了几秒钟，直到一个警察突然发话：
“宋先宸？”
这是一个长得很英俊的家伙，凉爽的寸头为他冷酷的帅气又增添了一丝风味，充满磁性的烟嗓也有些吸引人。宋先宸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警察——
“书生？！”
——
［咖啡店］
“今天凌晨一点，警局接到报案，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被人用疑似棒球棍一样的东西重击头部，地点在桂花路那边的小巷子里。女孩儿的脖子上和手腕处还有不同程度的勒痕……”
书生用沉重的语气向宋先宸阐述事件情况，他点了根烟，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的人啊……”
宋先宸看着书生没有回应，沉默了会儿后才开口：
“我记得那截没有监控吧。”
“对的，所以调查就显得麻烦了些。”书生抖了抖烟灰继续说，“干危险的职业，就一定要看护好自己的家人……”
宋先宸有些疑惑：“何出此言？”
“目前犯罪嫌疑人的目标放到了几年前的某起案件主谋……”书生又点了一根烟，“那次不是有人大晚上抢银行嘛，你说现在这人都怎么想的，这都什么时代了，没监控还好吧硬生生从头到尾被监控追了个死。最后被咱公安局局长金佐鑫偶然间遇到其中一名逃犯，随后就给这伙人一锅端了。”
宋先宸猛然反应过来昨天的早报：
“银行抢劫犯越狱……”
“难道说……就是前天成功越狱的毕靖？”
书生有些惊讶地顿了一下，随后又想起来：“哦、这件事昨天就刊登上报了。”书生手上的动作就没停歇过，“因为金若曦是金局长的千金，所以……”
“所以，警方怀疑这是出于报复才搞的事。那嫌疑人的目标自然就放到了前天才越狱的毕靖身上。”
“嗯、大概就是这样……”
书生像是在苦恼些什么，一根抽完又接着抽。宋先宸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二话不说起身就用手指给他把烟掐灭了——
“差不多得了，许久未见，嗓音都变老了好多。”
宋先宸这波操作搞得书生一脸不解，但是又不知道反驳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转身准备离开。
但走了两步，宋先宸又停下了脚步，他缓缓扭过头对书生说道：“逝去的人早就成为天上的星星注视着你的一切了，她在那里没有痛苦，也不希望你永远活在悲痛之中……”
“对吧？”
书生愣住了，他只是满眼放光地看着眼前这个轻轻对他微笑的少年，一时间竟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喉咙，他发不出声……
但是在几秒钟的缓冲后，他也面露微笑回应着这个少年——
“啊、是啊。”
——
“放心吧，你妹妹不会有事的。”
另一边，宋先宸结束了和书生的谈话后回到了医院，轻轻抚摸齐宇鑫的后背安慰着他。
“抱歉先宸、我今天……太激动了。”齐宇鑫低着头向宋先宸认错，但是宋先宸却并没有批评他，相反，他的语气变得比平常更加温柔：“没关系的，我能理解。”
“等她醒来以后就好好陪陪她吧，她平时可是真的很在乎你这个爱惹麻烦的哥哥呢。”
听到这儿，齐宇鑫猛地咬住下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他憋得发抖却还是没忍住落下了泪。
“啊……”他慌张地擦着发烫的眼泪，有些自嘲地打趣道，“真是丢人啊……这样的事……”
宋先宸看着他，轻轻俯下身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为至亲之人落泪不会有丝毫的丢人，这是责任和担当的体现，这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终于，齐宇鑫没有在压制自己内心的悲痛，他止不住地哭了起来，哭声回荡在安静的走廊内。
——
“这件事情涉及到公安人员，我就不插手了，况且还有书生在。”宋先宸在医院门口跟宋先恒打了个招呼，“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你又收到短信了吗？”宋先恒有些无奈地看着宋先宸，“你没有跟以前的老师学钢琴了吧？”
“……”宋先宸顿了一下。
“嗯，我现在跟另外一位老师学习。”
“学习什么？”
“当然还是钢琴啊。”
问到这样的回答，宋先恒显然是不想再多管闲事了。
“那，走了。”
宋先恒目送着宋先宸，他看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嘴唇微张，但似乎有什么话被重新咽了下去。
“算了。”宋先恒转身回到医院——
“我应该……只是多想了吧。”
——
“今天弹弹琴就好了，看你状态不太OK啊。”
奥斯汀把沉默不语的宋先宸领到钢琴前并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随手便拿了几张乐谱：“今天就学这个吧……Peter Jeremias的《Coming Home》。老样子，我会先向你演示一遍。”
曲子悠扬婉转，宋先宸听着，就好像无意间回了家——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温馨的家、一个完整的家……他看见壁炉燃起的火焰，看见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菜肴，看见温柔一个温柔的女人、一个帅气的青少年、一个调皮的男孩和一个可爱的女孩……
“怎么样、这首曲子？”完成演奏的奥斯汀期待地问宋先宸，宋先宸闭上眼睛又一次回味，随后回答：
“真是我听过……最幸福的曲子。”
——
“留下来吃晚餐吗？”
“不了，谢谢你，奥斯汀。”
——
［碧阳湖公园］
“谢谢师傅。”
现在是傍晚时分，宋先宸来到湖畔欣赏日落。公园里人还不少，有温馨幸福的一家子刚享用完晚餐便大手牵小手出来散步，有倚靠在长椅上有说有笑的两人，也有像宋先宸这样生活在自己的世界的人……湖面波光粼粼，夕阳金黄色的光辉撒在大地各处，被风轻轻拂过的树叶也略显欢快……这应该就是，这个世界最美好的瞬间吧。
宋先宸当然很享受这样轻松愉快的时刻，没有目的、更不用思考，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转瞬即逝的Golden Hour。
“？”
一瞬间，光芒打在一个慌乱的身影上——那张掩藏在兜帽下的脸，似乎……
“毕靖？！”宋先宸猛地反应过来，那张脸不就是通缉令上的逃犯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宋先宸戴上眼镜，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毕靖的面色，他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的他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毕靖不自然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同时四处张望着……
“他在等谁……”宋先宸已经在无意之中转移了自己的位置——不被察觉的，他已经挪到了毕靖斜后方的树后。
“19:07。”宋先宸也看了看时间，随即——
“叮铃铃——”刺耳的来电铃声从毕靖的方向传来，他很慌张地接了电话：“喂！你人呢？！”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毕靖突然警戒地扫视着周围，宋先宸象征性地往他的视野盲区挪了几步。随后，毕靖压低了些嗓音：“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没看到有什么人啊？”
“#+%*=……”
“嗯？听不清了……”不知道为什么，毕靖的声音越压越低，宋先宸正想看看毕靖的位置然后再靠近一些——
“？！”宋先宸猛地回过身——对方已经意识到他的存在了，而刚刚宋先宸探头的那一瞬间，两个人的眼神稳稳地对视上了……
“完了……还是赶紧联系警察吧……”宋先宸还是选择掏出手机让警察解决，但很不幸，毕靖已经摸到了他的身后。此时，一阵轻微的刺痛感传来，一把锋利的刀子赫然抵在了宋先宸的腰部。
“敢出声我就杀了你……把手机给我。”
宋先宸没有多言，他把手机递给了身后的男人，随后听从他的指引一路走到了一条巷子里……
宋先宸悄悄地瞥了一眼毕靖的手机屏幕，他还在跟某个人进行着通话——但电话号码却是被加密过的。
“这里是……金若曦被袭击的那个小巷子？”宋先宸被毕靖带到了案发现场——
“停下吧。”毕靖手里的刀并没有放下，同时，他抬起手机讲话：
“我已经到了，然后呢？”
“杀了他。”
距离的接近也让宋先宸能够听清楚对方的讲话——那个声音是开了变声器的。
“什么？没必要吧……”
“你知道你不照做的下场会是怎样。”
“再怎么说……他只是一个小鬼啊！”
毕靖有些不知所措地动了动身体，然而这恰好给了宋先宸制服他的机会——
“啊！”
宋先宸一个飞踢往毕靖的脸上踹去，随后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刀和手机，用刀指着毕靖说道：“现在主权在我了，敢乱动我就杀了你。”
然而这时候毕靖早就躺在地上翻白眼了……看样子刚刚力度没掌握好啊。
“喂，你是谁？”宋先宸将听筒凑到耳边并打开了录音，对方似乎被这边的情形镇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哈哈哈哈哈！”
对方突然发出刺耳的奸笑，宋先宸那是既无语又有点懵逼。
“不怕死的人真是一个接着一个来啊。”
“哈？”
还没等宋先宸反应过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就只有嘟嘟嘟的断线声了。没办法，宋先宸只好先从毕靖的衣服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随后联系警察过来把这个家伙带走。但……
“MD……怎么溜得一声不吭的……”
回过头来地上却只剩下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不要了吗？这就跑了……”
——
［警察局］
“这就是那个家伙的手机。”
“你为啥不报警呢？”书生一脸疑惑，他接过手机递给了身后的同事，似乎有些不满地质问宋先宸。
“嘛……当时脑子有点抽……”
“这不很危险吗大哥，要是当时那家伙真听了对方的话把你给杀了，现在你可就躺在太平间了。”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嘿嘿。”实际上，即便毕靖真的准备动手，宋先宸也不是不能制服他——作为奥斯汀唯一的学生，奥斯汀可是将自己的本事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了（虽然还是个业余的）。
“你小子……”书生站起来就给宋先宸脑袋一通乱揉，搞得他头发跟被屁崩了似的。
“喂喂！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啊！”
“叫你造反！有事儿还不跟警察说了！”
“警官！”一声呼唤打破了两人嬉戏的氛围，“我们找到了目击证人。”
——
“三个人？”书生有些吃惊。
“嗯，这是车主查看行车记录仪时偶然发现的录像，这辆车刚好停在从案发现场出来的街道上，这三个黑色衣服的身影就是从那个地方跑出来的，时间也对得上。”
“监控画面是确定一帧都没有拍到吗？”书生问。
“确实，那条巷子比较偏僻，就连这辆车也没有出现在监控范围内。”
“……这么说的话，那辆车停在那儿是会被贴罚单的啊。”
了解完情况后，书生回到了办公室。宋先宸见他一脸茫然，便开口询问了一番：“怎么？”
“没什么……”书生并没有想要交谈的意思，他打开茶杯喝了一口，又突然说：
“你这次怎么表现得跟以往不一样？”
“怎么说？”
“据我对你的了解，过去三次案件但凡跟你扯上一点关系，你都会插手解决。”
“有头绪和线索我才会插手啊。而且就这次的案件来说……”宋先宸顿了一下，抬起水杯喝了一口，“金局长没有亲自出手吗？”
“他可是局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可不归他管。况且……跟自己亲人沾边的事情，换谁都不可能冷静下来吧。”
“这件事有在媒体报道吗？”
“当然，媒体轰炸太烦了，很难逃得掉。但又碍于是局长千金的身份，多少有些隐瞒。”
“估计标题肯定会跟‘这是对警察的挑衅吗？！’类似的话题沾边吧。”
“……”
“？”书生突然沉思了起来，宋先宸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
“喂先宸……我总感觉……这件事不是毕靖所为。”
“怎么说？”
“刚刚我看了目击证据，视频里的嫌疑人有三个。”
“三个？？？”宋先宸也有些疑惑，“我记得……银行抢劫犯刚好也有三个……但是越狱的不是只有毕靖一个人吗？”
“会不会是后来找的同伙？”宋先宸刚说完便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对……如果他现在还有同伙，今天就不会让我给撞见了。”当然，如果他有同伙的话，那被通缉的他肯定是不会自己出门的，这太冒险了。
“而且……”书生严肃地说：“那三个身影目测一米七左右，但毕靖一伙人全都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
“这么说来，其实今天毕靖会出现在那里也并非是他的本意……或许他是被迫的？”
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
“怎么回事……那个女的怎么会是警察局局长的女儿？！”
“我就说你的情报不准吧！这下摊上大麻烦了！”
“吵死了！”
“局长的女儿又怎么样？只要是跟宋先宸沾边的，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能干他！”
“喂老大，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宋先宸啊？”
被叫做老大的人抬起右手握紧了自己的左臂，咬牙切齿地说：“那个家伙、害得我永远都抬不起我的左手了……”
——
〈2004/6/17 周四〉
［D县奢香公园］
11:23 P.M.
“全部都给我听好了，一会儿他们肯定会经过这儿，所有人按照计划蹲守。今天……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黑夜中，二十多个身影潜藏在不同的地方，他们有的拿棍子，有的套指环，无不显露出要让踏入此地的人永远走不出去的气场。
一串脚步声伴随着有说有笑的几个身影慢慢从台阶上走向公园中央，此时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也缓缓走了出来。金属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以及从四面八方压出来的黑影很快引起了一行人的注意。终于，局势变成了由装备齐全的二十几个人围住的赤手空拳的几个人。
“哟，又见面了啊……”领头的将球棍重重地敲在地上，在路灯的照耀下，那张熟悉的面孔渐渐显现了出来——是熊宸源，D县“无翼”集团的老大，一个出了名的不良少年。
“哦？”被围在中间的一行人中突然发出一声轻蔑的疑问，“喂……我说你该不会是……想暗算我吧？”
说话的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他叫刘志豪，D县最牛杯的集团总长。整个D县就这么点大，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他的人。况且，这家伙可不只是自身强，他的背景也是梆硬——毕竟他爹可是黑社会老大，扬名多少年的人是不会在短时间内被人们遗忘的。
“那就来干啊！”刘志豪一声大吼，对战即刻开始，但……
“怎么回事？！”熊宸源一伙人被从上下方传来的脚步声镇住——是宋先恒！
原来，宋先恒的人无意中发现了熊宸源集团的老六计划，于是宋先恒便将此事告知了刘志豪，并决定与其并肩作战彻底打垮这个整天无事找事到处惹麻烦的集团。因此，看似是二十几打几的单方面碾压，一转念就成了五十几吊打二十几的对战。
“喂喂喂熊宸源，不光明正大地打架你就不会做人了是吗？”宋先恒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藐视，“暗算这样的脏活亏你想得出来。”
“哟，表哥！”说完，宋先恒朝刘志豪招了招手——实际上，宋先宸和宋先恒的母亲姓刘，而那位黑社会老大其实就是母亲的哥哥（没想到吧，我还是个关系户）。
“可恶！！！！”熊宸源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战斗一触即发——
——
一声惨叫传来，放眼望去，地上已经躺了许多蜷缩的蛆，而最后被刘志豪踩在脚下的，便是那个老六熊宸源。
“喂，服了吗？”刘志豪问他，“上次与我们赤手空拳正面硬刚没有刚过，这次居然想在暗处偷袭我们？”
“你还真不是个男人啊。”
熊宸源奄奄一息，他再也没有力气回答刘志豪的问题了。刘志豪也不是那种非得要人不好过的类型，他只知道：有架、打就对了。
“表哥，走吧。说好事成请我们吃烧烤的呢？”宋先恒在一旁得意的笑着，这一架他可是干爽了——毕竟这可是他第一次带着自己的人干架。
宋先恒的集团才成立个几天，而他手下的人都是从表哥那儿顺过来的。在此之前，刘志豪一直把这个唯一的弟弟带在身边。
“行，哥就不请你喝酒了。你才这么点大，要是姑姑知道我把你带出来耍估计得揍我。”刘志豪打趣着他，随后也转身离去。
“算了吧，那个女人……”宋先恒有些什么想说的，但又很快闭上了嘴。
“可恶……”人们纷纷散去，熊宸源却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死死地盯住宋先恒——
“去死吧！”熊宸源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朝宋先恒冲去，背对着他的宋先恒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喂小恒！”走在前面的刘志豪随即大喊了一声，但那个距离，显然，他是没有办法组织熊宸源了。
——
“什么？！”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杀出来的宋先宸赶在小刀刺到宋先恒前抓住了熊宸源的手腕，随后……
“啊！！！”
熊宸源被宋先宸绊倒在地，而那把小刀则插入了熊宸源的肩膀。血液以他的左肩为中心向四处扩散流淌，同时伴随着熊宸源撕心裂肺的哀嚎。
宋先宸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躺在自己面前挣扎的熊宸源。而这张面孔，也同熊宸源左肩的不可逆的刀伤一直被他铭记于心。
——
“难怪你投篮永远都是单右手……原来是左手没办法抬起来啊。”
“所以，你在比赛中认出了他们俩……因此决定报复吗？”
“嗯。一年前我的伤口愈合后，我便开始寻找他们的踪迹，没想到他们居然在那件事情之后就搬走了。”熊宸源攥紧拳头，“不过，既然在这里再次遇见了他们，很难不相信这是上天赐予我复仇的机会。”
“没想到你居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才对他怀恨在心。”一旁的毕文祺对此有些诧异。而紧接着，沈诚航便开口说：
“我们本想着找到章钟霖的话，可以给那什么T.H.A的小兔崽子们一点颜色瞧瞧。谁知道居然输了？”
“刚成立没多久的新人们竟然无视我们这些前辈，而且最近他们的名声在B市可是越来越响亮了。”毕文祺附和道，“如果章钟霖不能捍卫天蝎的尊严，那就只能靠我们去收拾一下这些自大的家伙了。”
是不是觉得有些扯淡？其实我也觉得。但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人的恶意就是这么莫名且狂妄。
“这一次也是……昨天他又跳了出来打破了我的计划！”熊宸源重重地捶打着桌子以发泄自己的愤怒与不满，“既然他这么喜欢保护别人……那我就让他保护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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