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雨来临

临近年底，整个云梦一片萧瑟，不复繁绿。

虞书欣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心不在焉地踢着路边的石子。

“小鱼小鱼！”洪潇从身后喊她，直到跑到跟前，虞书欣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喊她。

不过洪潇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亲昵地挎着她的胳膊，“你终于来学校了！奶奶身体怎么样？”

最近，蒋老太总是胸口闷，虞书欣不敢怠慢，在蒋老太再三劝阻下还是和学校请了几天假，陪她去医院看病。好在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按时吃药即可。

虞书欣对好友露出个安慰的笑容：“好多了，目前就是坚持吃药。”

“那就好，”洪潇像想起什么似的，“听说今晚有流星雨，好多人都决定晚上留在学校一起看，你来吗？”

最近没关注新闻的虞书欣一头雾水，“流星雨？”

洪潇掏出手机，找到几天前的新闻，念给虞书欣听“小熊座流星雨将于平安夜晚8点向我们袭来……”

“原来今天是平安夜啊……”虞书欣喃喃道。

原本对于圣诞节，她还有很多妙招拿来“对付”王鹤棣，只是经过上次探病和最近奶奶生病打乱了计划，如今反倒没有当初的兴致了。

洪潇看着虞书欣呆愣的样子，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看对方吃痛，才笑着跑开，“早自习快开始了！还不快点！”

夜浓如墨，云幕低垂。

云梦一中的学生大多都选择留在学校观看这场百年一遇的流星雨。学校也很开明，不但提前叮嘱了学生安全问题，还吩咐老师留在各个高点组织秩序，有序地观赏流星雨。

虞书欣也登上了学校的最高点——教学楼天台，她和洪潇来的有点晚，天台最外缘已经挤满了人。只有最角落还留有一块空隙，眼看着时间已经7点55分，虞书欣拉着洪潇就往那块地方走去。

待到近时，她们才知道为何这里明明有位置却没人过来了。

王鹤棣今天校服外面穿件黑色的飞行夹克，拉链大喇喇的敞着，任寒风吹过，飘起随意的弧度。今天的他难得没有抽烟，只是叼了根棒棒糖在嘴里，把左侧脸颊顶出一个形状。

她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王鹤棣，倒是突然生出点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本想低头当做没看见绕过去，却被他身边的兄弟发现，“哟这不是嫂子嘛！”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嫂子好！”“好久不见啊嫂子”“嫂子来这里！”中间还夹杂着张宸逍嗫喏的问候。

时间马上就要到8点，没有更好选择的虞书欣不再拒绝，王鹤棣身边被人自动让出一片区域，她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站定。

气氛在两人之间有些凝滞，虞书欣像是再而衰三而竭的士兵，勇气不复从前，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活跃气氛。

打破僵局的是一根棒棒糖，虞书欣看向棒棒糖的主人，王鹤棣并没看向她，只是左手随意一伸，虞书欣迟疑地接过，撕开糖纸把它放进嘴里。

唔，是水蜜桃味。

没想到王鹤棣看起来是个酷哥，心里却住了个甜妹。

虞书欣在心里悄悄腹诽。

8点已过，流星雨却还没有到来的迹象，只有繁星点点缀在夜空中。

虞书欣转头看着王鹤棣，“你……”还没开口，却被打断。

王鹤棣把食指竖在唇中间，示意她，“流星雨来了。”

虞书欣转头，发现刚才还静谧的星空，此时划过一颗又一颗的流星。璀璨的流星拖着长尾，不断地从夜幕中出现又消失。

身边不断响起同学们兴奋的声音，她却置若罔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虔诚的默念。

流星滑落，在少女的脸上绽开又消逝。王鹤棣端详着她这副闭目安静的样子，到觉得也别有乐趣。

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王鹤棣在一旁问：“许的什么愿？”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希望奶奶身体健康，也希望我可以自由。”

许愿虽是虚无缥缈，却寄托了人最朴实的希冀。

哪怕明白事在人为，可总还有无助的时候希望能有神明替自己分担一二。仿佛这样做了，自己的压力就会减少一些。

“自由？”王鹤棣把这两个字在嘴里滚了一圈，冷哼一声，“这是点我呢？”

虞书欣咬碎了嘴里的糖，水蜜桃的香气似乎配合着女孩灵动的表情溢出，曾经丢失的勇气好像随着流星雨的到来渐渐回归，她忽闪着眼睛，“元旦晚会，我们社团要演话剧，你要不要来客串个角色？”

看女孩又恢复往日古灵精怪的样子，王鹤棣低头直视她的眼睛，然后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去。”

然后直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转身离开。

女孩追在她身后，一时间，嘈杂的楼梯上飘着他们的对话：

“哎呀来嘛！”

“不来。”

“为什么不来啊？”

“麻烦。”

“就几句台词！”

“几句也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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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压线写完更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