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一路走回房中去,不巧路上又遇见了香菱,略说了几句话,香菱又急匆匆的走了。
说实话惜春一直觉得,香菱是记得家里的。
香菱聪慧,虽是被拐,但那个时候也是记事的年纪了,也多写了香菱盖是因为被人贩子打骂多了这才改口说人贩子是爹,也知道了家里烧了亲人死了亲爹出家了,所以一口咬定说是不记得了,免了许多事。
香菱一直都是温柔恬静的聪慧女子,她与园里的女子都不一样,她经历了很多园里女子所没有经历都东西,若是没点脑子在身上,凭借着香菱的美貌,为什么是卖给别人党丫鬟或者做妾而不是被人贩子早早的卖到青楼妓馆去呢?
惜春从来不小瞧任何人。
常人都喜欢从自己已知的角度去揣测前人所做之事,所以往往会弄巧成拙。惜春不愿意做那样的人。
如今已经不早了,她的体己钱已经不少了,平日里赏玩的琉璃灯玛瑙碗,只要是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全都是托了茜雪的哥哥去当了换钱,如今钱庄的收据已经到了手里,绸缪至今,已经达到了一笔十分可观的数目。若是按照刘姥姥说的二十两银子便可常人一家子一年的钱了,那惜春现在手上的银两,大概是够惜春活个十辈子逗不成问题了。
惜春从没有想过茜雪和她哥哥会背叛自己,他手里捏着茜雪哥哥的卖身契,若是背叛她,那么作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任是谁说破天去都没有人信惜春会做这种事情。更何况他手里拿着茜雪哥哥当年卖身契,若真是如此,只需要悄悄的将卖身契交给入画再带出去,说是家里逃奴,再让应天府乱棍打死就好了。
惜春想着,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只是突然脚步一顿,一双眸子突然瞪大,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惜春连忙后退几步,然后伸出手看了几眼自己的手,用手拍了几下胸口处,有些惊疑不定。
惜春喘着细气,快速的走着,想着回到院子里,果然刚走近,就见到了入画正站在门口张望着,见她回来了,赶紧跑了过来,只是刚一摸惜春身上的衣裳,就惊道:“天啊,姑娘身上怎么湿湿的?快,快去找件衣裳,给姑娘换上。”说着叫着一旁守着的丫头进去,自己又刚想进去给惜春倒茶,又一顿,又退回来小心的扶着惜春。
“姑娘,你这是到哪里去了?惹得一身湿湿的,如今虽然已经快是要入夏了,但到底还是寒凉的,您年纪小,万万不能沾染湿气才是,若是沾了湿气,以后冬日里寒凉入骨,那才是真正都受苦呢。”入画心疼的捻了捻惜春有些湿黏的袖子,连忙将惜春带进了房里,给惜春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入画,我有些乏了,想略休息一会儿,你让院里的丫头们都远远的,你守着就好了。”惜春思绪纷杂,现在只想要安静,吩咐完入画后就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动弹了。
入画听到这里简直就是又惊又喜,连忙称是然后出去让院里的丫头都远远的去,去哪里又有什么要紧的,要紧都是如今姑娘只要她在这里守着,这不就是她这个大丫头受宠的信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