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念惊诧的思绪凛然,目光也透出潜在的怒意。
马念为什么?
张真源蹙着眉,幽深的眸中明显涌动着不想直言她的缘由,所以晦涩的目光暗淡,只是拦在她面前,沉默不言。
他越是这样,马念心底的焦躁就越甚,甚至一瞬间,思绪奓起,脑补了无数个画面,但每一个,都不是好的。
她杂乱的心境太过复杂,直接起身绕过他,并说。
马念你不说就算了,我现在去医院。
张真源无奈的眉心紧拧,迈步过去,大步流星的再次拦下她,马念的坏情绪瞬间被牵起,不悦的道了句。
马念你让开!
他俊逸的脸色幽沉,只道。
张真源对不起。
马念愤然的脸色沉下。
马念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你如果有原因,就告诉我,否则,马上让开!
她很急,心浮气躁。
事关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可能不急吗?
但张真源俊逸的脸色沉沦,恍若有千言万语,但却不能在此时一一和她道明。
若是平时,马念或许真的会信他,会听话的坐下来,安静的等待他和自己解释,但现在,她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时间。
她只说。
马念你是知道我的,我如果真想做什么,没人能拦得住。
张真源略微垂眸,他就因为了解她,所以才更要拦阻她!
看着他完全笃定的架势不让自己离开,马念万般无奈,只能用下下策,正要做什么时,突然耳畔传来一阵嘈杂,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临近。
张真源眸色微闪,寻声抬起头,旋即,就听到房门‘砰’的一声,被外面的人狠力的一脚踹开。
随之,严浩翔冷然的身形突显,清隽优雅的西装革履,无论何时何地,永远都是气质与颜值并存,阴沉的脸上隐瞒遍布,紧蹙的眉心衍生出的冷冽,更是透出不容任何人质疑的狠戾。
他疾步如风,三两步便走到马念近前,长臂一把握住她的细腕,将人拉拽落入自己怀中的同时,沉冷的嗓音也不期而至。
严浩翔是谁给你的勇气,敢随意囚禁我的女人?
张真源清远的眸中漾出暗色,沉沉的视线看向他,只说。
张真源我是为了她好。
一句话,让严浩翔怒极反笑。
男人清冷的唇畔漾出的嗤笑带出嘲弄,不屑的目光更冷也更寒。
严浩翔好与不好,都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永远别忘了,她现在还是我的!
张真源严浩翔,这里好像不是你的严公馆,也不是你的江水园,更不是你能随意宣泄主权的地方!
张真源出口的声音仍旧温润如玉,只是携带的气势骤冷,连带的整个脸庞,都透出愠怒。
严浩翔却完全无视掉,只是大手箍着她的纤腰,轻微低下头,冷冷的眸色睨向她。
严浩翔跟我走,还是留下?
像是一种选择,但此时此刻,对马念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严浩翔囚禁她,张真源也禁锢她!
她真不懂,为什么在触及到父亲的问题上时,这两个男人的意思,竟出其不意的如此统一!
马念让我去医院!
马念说出了要求,现在只要能让她马上去医院,陪伴父亲左右,其他的,她都不想去关注。
严浩翔微寒的眸色轻抬,再度扫向张真源时,幽深的戾气遍布。
严浩翔看清楚,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再煞费苦心,也只是枉费心机罢了!
话落,他直接拉拽着马念径直向外。
出了宅邸,外面劳斯莱斯座驾等候多时,他拉着她上了车,后方张真源也跟着追了出来,他微沉的目色望着马念,沉甸甸的,恍若汇集了万千江河,难解难言。
马念的视线和他交接,却在刹那,就被严浩翔凛然的大手一把扶正了她的小脑袋,随之低哑的嗓音涌动。
严浩翔再敢看他一眼试试!
她猛然的心下一惊,不自然的眼睫轻颤,未等思虑,这边司机发动车子,伴随着急促的发动机尾音,车子疾驰上路。
张真源望着那道离去的车影,视线久久缠绕,蔚然叹息,身后秘书正好走了过来,凑到他近前,压低声言语了两句。
一瞬间,张真源俊逸的脸色瞬息万变,转过身,大步上了迈巴赫。
张真源去医院。
他吩咐了句,然后杂乱的目光睇向车外,一颗心,冷冷的沉下,到底那件事,还是发生了……
—
高速公路上疾驰的劳斯莱斯车中,马念一直神情紧绷,焦躁的眼底混乱,悬着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一直看着车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确定是往华仁的方向驶去后,才略微松了口气。
然而,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结束,马念来到了华仁,快步上楼,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心外VIP病房,当即呼吸猛地一窒,万千凌乱的思绪涌上,还不等反应,身侧男人长臂一把握起她的手腕,拉着她去了手术室。
严浩翔爸在做手术。
严浩翔低冷的嗓音如旧,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冷眸轻扫着她。
马念诧然一怔,失神的恍惚了好一会儿,视线惊愕的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和不知何时亮起的红灯。
马念我没在,怎么手术的?执刀医生是谁?副手又是谁?
严浩翔清寒的眸中漾起混杂,那只紧扣着她细腕的大手,极快松开,转而钳起了她尖尖的下巴,冷道。
严浩翔华仁不是只有你一个医生,比你医术好的,大有人在!
马念却愣愣的,面色煞白,浑身想被人抽光了所有气力,心里豁开了一个大洞,只剩下无尽的苍凉和寂凉。
她一把拨开了男人桎梏的大手。
马念但那是我父亲!
马念当初就是为了父亲,才选择了心外,亲手治愈父亲,是她一直以来的夙愿!
严浩翔迈步走向她,阴鸷的眼眸微眯。
严浩翔就因为他是你父亲,你就更不能亲自接手这台手术!
沉冷的字音入耳,一瞬间,马念混淆的思绪慢慢晴朗,她愕然的视线看向他。
马念你……你就是不想让我接手这台手术,所以……
她没在说下去,因为感觉一时间全都懂了。
就因为严浩翔不想让她接手这台手术,所以才强制的禁锢着她,同时,张真源也差不多因为这个原因,不惜下药也要拦阻她。
原因似乎是明白了,只是马念还是不懂,到底为什么,只是一台手术,还事关父亲的性命,却让这两个男人,出奇的达成一致。
脑中思绪错乱,她望着男人黑如点漆的冷眸,出口的语气冷寂又疏离。
马念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爸出了任何事,我一定会恨你!
严浩翔沉冷的脸色无波,而幽远的眸底却泛起了讳莫,他转过身,在一旁的等候座椅上落座,微微抬手,揉了揉眉心。
脑中某些记忆倏然破茧。
某人曾说过的话语在耳畔缭绕,‘工作已经是我人生中唯一不多的兴趣了,我希望你,不要将它剥夺。’
严浩翔放下了手,微冷的眸底幽深凝聚的讳莫,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