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没见了,除了今天医院的匆忙两眼,两人还是头一次碰见。
空气有些冷沉,马念率先打破平静。
马念她们……还好吧?
男人冷笑。
严浩翔你自己操刀的手术你不知道?
他走到衣柜旁,伸手从里面拿出衣服往箱子里丢,动作粗暴,马念掀开被子起身,走到他跟前,试探性地问。
马念我帮你整理吧?
男人冷冷开口。
严浩翔不用。
马念抿着唇,弯下腰帮他整理。
马念衣服这样塞进箱子不太好,容易皱了不说,还放不下多少,我帮你对折一下,它……
严浩翔我说了不用。
男人薄唇冷冷一掀,攥住她的手腕,猛地一甩,怒喝一声。
严浩翔滚!
“砰!”马念被甩在地上,撞在了旁边的玻璃茶几上,上面的花瓶砸在地上,碎片割入了她的手,鲜血直涌。
男人眉头一皱,手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可是在下一秒,又生生地放了下来。他冷漠地移开眼,弯腰拿了衣服又去了浴室。
马念看着扎进掌心的碎玻璃片,眉心微拢,没等她有下一步的动作,男人已经穿好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
马念停了一下,想说什么,可是终于没开口,沉默了几秒钟,又默默低下头找到医药箱,给自己处理伤口。
男人拉好行李箱上的拉链,拉着行李箱往门外走。马念扬起脸,轻声。
马念严浩翔,我们什么时候去办理离婚手续?
门口,男人脚步停了一下,冷笑了一声。
严浩翔我说过,除非我死,否则,你一辈子都得挂着这个严太太的头衔。马念,别说上天堂了,你连下地狱都不配。
马念手抖了一下,砰地一声巨响,男人摔门离开。
卧室又陷入一片死静,她垂下眼帘,细密纤长的眼睫遮住了脸上所有的面部情绪,安静地沉默半响,这才抬起脸,把纱布往掌心上包。
第二天早上有个手术,马念很早就去了医院,路上,她的车照例在一家路边摊停下,中年妇女扬起脸看着她笑。
匿名还是跟以前一样煎饼果子吗?
马念微笑。
马念对。
妇女笑着打趣。
匿名三年每天雷打不动吃同一份早餐,你是我见过最执着的一个人了。
马念神色恍惚了一下,再度微笑。
马念主要是您的手艺好。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吩咐。
马念嗯,麻烦您再帮我做一个。
买好早餐,马念开车去到医院,途经VIP病房的时候,果然看见那熟悉英俊的矜贵男人正陪伴在病床上的女人身边。
马念移开脸,看着小护士推着早餐桌过来,把其中一份煎饼果子放在餐桌上,说。
马念把这个也当成早餐送进去吧。
小护士看了她一眼,终究没问什么,敲响了门走了进去。
严浩翔看着小护士摆在桌上的煎饼果子,迟疑了数秒,伸手拿了起来,咬了一口,神色有些细微的变化。
坐在病床上虚弱的女人打趣。
匿名看不出来,你喜欢吃煎饼果子。
严浩翔状似无意地问了句。
严浩翔营养早餐有这种东西吗?
护士这是马医生刚才拿过来的。
怕他们不知道,小护士又补了一句。
护士就是昨天给你剖腹产的那个女医生。
严浩翔俊脸猛地一沉,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用力一攥,煎饼果子被捏碎,接着,他直接将煎饼果子丢进了垃圾桶。
门外靠着墙的马念脸色有些难堪。
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抬步离开,回到办公室,换上大白褂,马念直奔手术室,三个小时后,手术很成功的结束。
出了手术室,病人的家属迎上前。
匿名马医生,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马念保持职业的微笑。
马念应该的。
换掉衣服,马念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回家,走廊上,医院的张医生叫住她。
医生马医生,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马念顿住脚步,回首,淡笑,礼貌而疏离。
马念不用。
马念不管对任何人,都经常挂着温和的微笑,虽然看似亲切,可是却让人感觉到从骨子里泛出的疏离跟冰冷。
张医生很早就注意到她了,马念算不上是漂亮的美女,可是身上散发的那种安静冷凉的气质,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了解她……
医生马医生,明天你排休是吧?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去看电影。
马念微楞,很快回过神。
马念很抱歉,我已经结婚了。
医生我知道。
张医生急忙走到她面前。
医生可是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你先生对你不好,你们要是关系好,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你戴过婚戒?我记得前年,你做手术连续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累倒在医院,差点心绞至死,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他也没有出现过,马医生,放掉错误的,给我个机会,我……
马念我先生他对我很好。
马念打断他的话,平静又冷漠地看着他的眼睛。
马念是我,是我对我先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