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暴雨终于停了,我也不用再多披件雨衣了,乐得一身轻。
见我傻乐,满脸疲惫的蕾娜不打算放过我:“还笑,等会儿第一节就是魔药课,预习了吗?”
我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跟着紧张起来。不是说我没预习,而是有时候斯内普教授根本没打算让我们能够回答出他的问题。虽然没有惩罚,但一顿臭骂是必不可少的。
“下午怎么又是占卜课啊!”蕾娜指着课表的上的课程欲哭无泪。去年的经历让我们对这门课有了心理阴影,不过听说其他选修课要求更高加上特里劳妮教授最后给了高分,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
煎熬的魔药课这学期是和拉文克劳的一起上,有他们在倒是让斯内普教授喷洒毒液的机会变少了许多。而我的救星泰瑞一定会坐在我附近,就算被提问到很难的问题也会有他来帮我。
至于蕾娜,她忙着去找安东尼请教各种问题,即使她的笔记本上记有答案。
表面上是我和蕾娜一组,实则是我俩一节课下来交流不过十句。当然本人也是乐在其中的。
第二节是选修的神奇动物保护课。
因为看到了查理寄来的诺伯照片,海格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连马尔福刻薄的挖苦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我的好心情在看到今天需要照顾的小生物时结束了。
“额,那是什么?!”蕾娜一脸嫌弃的抓着我胳膊后退,仿佛只要不看到那东西就能逃避现实。
海格反而大手一挥让我们凑近些听他讲解。
炸尾螺:模样像是去了壳的大龙虾,白灰灰、黏糊糊的。它们没有脑袋,许多只脚横七竖八地伸出来。身上散发的气味是一股非常浓烈的臭鱼烂虾的味道。简直就是精神与身体上的双重攻击!
我应该站出来做支持海格的那个人,但,我现在的心情真的一言难尽。
事实证明,这些小东西不仅能够在视觉上造成攻击,也会带来很多危险。比如它尾巴上的刺会朝我们袭来,尾巴也会时不时发生爆炸。
我抓起一把青蛙肝去引诱炸尾螺却发现我根本找不到它的嘴巴在哪里!果然对我来说,还是占卜课上的精神攻击更加轻松些,至少我不想听的时候可以趴在桌子上听特里劳妮教授给我催眠。
虽然我很怀念占卜课,但那也只是在炸尾螺的对比下。而要我在结束对炸尾螺的照顾再去上占卜课无异于要我的命。
可这就是真实情况。
除了赫敏,我们其他人都是一副过度劳累的模样,还不得不去面对特里劳妮教授的“关怀”。
上课前,教授惯例对我和哥哥做出了些听不懂的预言才进入正题。
“行星的运动及其所显示的神秘征兆,只有那些懂得天际舞蹈舞步规则的人,才能参透其中奥秘。人类命运可以通过行星的辐射光来破译,这些光互相交融……”特里劳妮教授声音轻缓,就像从遥远的星空飘来的一样。
落在我和蕾娜耳朵里就是天文,没想到在占卜课也没逃过看星图,这也是我和蕾娜的噩梦,恰巧泰瑞和安东尼都不在,没人能帮助我们了。
“莉莉丝,莉莉丝,被发呆了,你快听听那个。”蕾娜轻轻摇了摇我的手臂,焦急的唤回我神游的思绪。
特里劳妮教授又走到了哥哥面前,开始解析他的命运。
特里劳妮教授闭眼沉吟:“……你的黑头发……你瘦削的体形……在襁褓中就失去父母……我可以断言,亲爱的,你出生在冬天吧?”
蕾娜小声在我旁边笑了出来。
“我的生日在七月。”哥哥也没有犹豫,木着脸将实话大声说了出来。
大家都不敢明着笑,于是教室里全是不停咳嗽的声音。
无视了这个失误,特里劳妮教授继续若无其事的讲解。在离下课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给每个人发了张复杂的圆形图表,要求我们在上面填写自己出生日期的行星位置。
可能是我们的表现没让她满意,下课时她布置了一大堆作业,这份星图便是其中之一。这下不去找泰瑞补习是不行了。
走下阶梯,蕾娜举着手里拿去打发时间的课外书激动道:“等等,我刚刚看到一个可以预测爱情的占卜方法,我们来试试吧。”
她总是那么随心所欲。我也当然会陪着她胡闹。
我俩就在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席地而坐,凑在一起去看书本上的方法。
“生辰八字?这是什么东西啊?”蕾娜指着一个陌生词汇不解。
我又把前面的介绍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是源自于一个名叫中国的亚洲国家,好像是秋的故乡。
因为我俩都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占卜也只能到此为止。为了不让蕾娜失望,我只好答应她吃过午饭去找秋一起研究研究这个方法。
“哦!不许这样!小子!”伴随着男人的吼叫声同时响起的还有许多尖叫声。
门厅处似乎发生了什么冲突。
我有些担心就带着蕾娜跑了过去。
人群自觉围成了一个圈,中心正是迷茫的哥哥,他有些呆滞的站在那里,转身面向刚刚男人声音传来的楼梯处。而从大理石楼梯上走下来的是一瘸一拐的穆迪教授,手中的魔杖正指着哥哥的方向!
这下我顾不上什么前因后果了,把手里的书往蕾娜怀里一塞就钻进了人群中。
“住手!”我大喊着挤进去,闪身挡在哥哥前面。
有个温热的东西蹭在了我的脚踝处,但我正面对着穆迪教授的魔杖,根本没空去看那是什么。
哥哥生怕我被误伤,扯着要把我拉到他背后。
现场一片寂静,除了穆迪教授直直的走到了我们面前。他的眼神略过我,看向了哥哥:“他伤到你了吗?”语气可比他的神情平和多了。
见穆迪没有恶意,我才得空去看脚边的小东西,居然是只可爱的小白鼬。看到它就想起了我去年用出的守护神咒。我的守护神也是只白鼬呢!想到这里,我对这小家伙的好感蹭蹭往上涨。看着那副可怜的小模样,我就想把它抱紧怀里好好安慰下。
实际上我也这么做了,它也配合的窝在了我的臂弯中。虽然刚来时它看上去很迟疑,似乎不相信我居然做出了这个举动。
“别碰它!”穆迪教授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明显的怒意。
我僵硬着抬头看去,那一瞬间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副凶狠的表情,那只不正常眼睛的恶意窥视,另一只正常眼睛中无尽的恨意。
被盯着的我甚至无法正常呼吸了,怀里的小白鼬也感受到威胁,害怕得直往我怀里钻。
“我说了,把它放下。”穆迪死死盯着我,一字一顿道。
就在我思考该如何脱身时,穆迪先有了动静,他不耐烦的举起魔杖使了个无声咒。
小白鼬即刻脱手,忽地升上高空,又忽然极速迫降,重重落在地上,然后又被迫升上高空。
那叫声凄厉,声声入耳,听得我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仍然沉浸在刚刚那好像要杀死我的眼神中。
仿佛我就是那只正在被折磨的小白鼬,身心都在叫嚣着痛苦,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够了!够了!”
哥哥没来得及抓住我,我就冲过去把穆迪手中的魔杖撞掉了,然后有些跌跌撞撞的过去接住了白鼬。做完这一切我才觉得自己轻松了些。
“莉兹!”哥哥叫了一声,似乎想要冲过来,但被穆迪用魔法拦在了原地。
穆迪又把视线放在了我身上,他呵呵一笑,又捡起魔杖朝我走过来。
逃走!快逃走!
脑海中只有这个想法,但我被那股威压压得走不动了。
穆迪挑起我的领带,攥在手心里,用的力气很大,若是我的胳膊此刻在那里,恐怕就当场断了。
“呵,斯莱特林,怪不得呀。很喜欢背后偷袭?用最卑鄙、肮脏的手段哈!”
他在说什么?
不等我细想,这场闹剧就结束了。
麦格教授被人喊了过来,着急忙慌的把我和穆迪隔开了。
“穆迪,我们从不使用变形作为惩罚!”麦格教授有气无力地说,“邓布利多教授肯定告诉过你吧?”
变形术、惩罚……
难道,我怀里的是个学生?
我低头去看毛发杂乱的小白鼬,它正有气无力的呆在我怀里。这种情况下我反倒不好把它扔了。
“波特小姐,请跟我来,我们找个空教室解除魔法吧。”麦格教授处理完穆迪教授那边的事,对着我说道。
正好我也好奇这个学生到底是谁。
……
虽然我乐于见到死对头虚弱狼狈的模样,但这得基于他刚刚没有在我怀里待过的情况下。
马尔福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眼角带着泪水,那张小白脸上全是羞耻的红色。
表面看不出来,但我内心却像吃了个苍蝇一样一言难尽。
“…我会告诉我爸爸的…”这是我从马尔福那些呓语中唯一听清的一句。
“哦,是吗?”穆迪瘸着腿向前走了几步,他那条木腿噔噔地撞击着地面的声音在教室里回响,“没错,我以前就认识你爸爸,孩子……你告诉他,穆迪正在密切注意他的儿子……”他非要跟来,麦格教授实在没办法就同意了。
在麦格教授面前我总得装装样子,于是拿出在庞弗雷夫人那里学习的技巧为马尔福做了检查。
似乎除了丢脸也没啥事。
“你,还有你,没想到你居然自甘堕落去和这样一个人做朋友。我也会紧紧盯着你的。”趁麦格教授没注意到这里,穆迪低声在我旁边说道。说的时候那只假眼似乎在窥探我的大脑,让我觉得很恶心难受。
我想解释一下,至少告诉他们我和马尔福除了敌对不会有任何关系,可教授们并不在乎,我没说完就走了。
这一天天的,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谢谢……”
在我走出教室门前,身后若有若无传来马尔福的声音。
我并不在乎他是否真的跟我道谢了,反正救他也本非出自我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