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岚雾悠悠萦绕于嵯峨黛绿的群山间。四季尝绿的雪松倒影于湖泊,有一男子靠坐于树下,一身黑色的粗布麻衣。闭目,红色发带飘逸。一手旋转着一根树丫枝,一手撑着脑袋,直到一翩翩白衣公子走至他身前,他才抬起头来“你回来啦”灿烂的笑着。
白衣公子俯首温柔的看着地上的人,一把拉起他。
“地上凉,回去吧,我带了些许爱的糕点”
“嗯,可以啊”,蓝湛与眼前之人相视一笑。此时的蓝湛没有云纹抹额,没有蓝氏校服,只是一袭白衣,手握避尘。
魏无羡在刚醒来的时候,记忆全失,忘记了血洗不夜天,乱葬岗围剿。
魏无羡从昏迷到醒来时,依稀琴音绕耳,只觉天地翻转,不分东西南北,代天花板不再转圈圈时,才开始打量着陌生的四周,寻找琴音的源头,只见一白衣公子,低眉抚琴,白衣公子察觉到魏无羡清醒,便轻轻抚平琴弦,也不去看魏无羡:“你醒了”。魏无羡手扶额起身,蓝湛终是上前帮他用垫子撑靠着墙,魏无羡只觉眼前之人并不陌生,却想不起何时见过,就好像去到一处地方,总觉得来过这个地方,而确实又是没来过的,怎么也无法在脑海里寻到一丝线索。反而头痛欲裂,索性闭眼不想了,
“头很痛吗?”
魏无羡紧锁眉头“嗯”,蓝湛拉过魏无羡抵在眉间的手,然后魏无羡感到一股暖暖的灵力从手心传至全身,痛觉才得到舒缓。
这两个月里魏无羡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有时候能睁开眼睛,晃眼以为他已经清醒了,但仔细一瞧,他的眼神却并无聚焦,也没有任何神情,蓝湛摸着他滚烫的额头,拧着眉头,轻声唤着“魏婴”。有时候,魏无羡会梦魇,呼吸急促,全身冒汗,紧握拳头,紧锁眉头,而蓝湛就握住魏无羡捏紧的拳,一遍又一遍的告诉魏无羡“魏婴,我在,魏婴,我在”仿佛是听到了蓝忘机的呼声,魏无羡才慢慢平静,有时,他渴了,有时,悄悄的流泪了,有时,伤口痛起来了,总会有人为他端过杯盏,总有人为他运功疗伤,总会有人为他轻轻揩掉泪珠,那人摩挲着泪痕,那人眼睛从未离昏迷的他半分,那人在猜想,他是又梦到伤心的事了吗,睡着都流出眼泪,是不是在梦里更伤恸呢?
今日的魏婴看似是完全的从昏迷中醒来了,只是两个月前嘶声吼叫过,不要命的大笑过,本来就扯到破了嗓子,幸亏得蓝忘机给他全身都检查了好几遍,各种药里便多了一副治疗他嗓子的药,只是两个月未开口说话的他,今日他说话仍是很低哑,“我,你?这里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蓝忘机见他神色有异,“魏婴?”
魏无羡眼里毫不掩饰的疑惑指着自己“魏婴,你是在 ……叫我吗?”
蓝忘机神色更凝“你,不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