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这怎么可能?战舰明明都被摧毁了,其他人呢?”江熠羽的意识从沉睡中苏醒,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躺在海边的沙滩上,海水不断拍打着他的身躯。冰冷的海水使他的精神变得清醒。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没有任何损伤,长叹了一口气。海水和天空都无比浑浊,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总感觉眼前的一切比之前要干净的多。这时,他猛地想起,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自己的通讯器,他不知道是否还有用,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
当他按下开关时,从通讯器中传来的只有连绵不断杂音。
“没有通讯,深潜者破坏了路基基站吗?”他缓慢的站起身,踉跄的向着与海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动作很慢,好像每一步都要耗尽他的力气。
冷。
好冷啊。
我得尽快找到庇护的地方,然后去寻找后方支援,联合舰队全军覆没了,希望地面部队能够撑到底。
一步,一步,他爬上了石滩的顶端。湿透的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贪婪的舔舐着他体内仅剩的热量。
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紧迫的神经使他拔出腰间的长刀,刀尖直指声音传来的地方,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的神情变得无比紧张,黝黑的刀身染上了鲜血的颜色,紧握刀柄的双手流淌出血液,顷刻间被手中的长刀吸食。
声音已经来到跟前,他看清了发出声音的事物。
它的腕足在沙地上蠕动着,一只从甲壳中透出的眼睛张望着四周的一切。他看到了眼前的江熠羽,它对身前的生物感到奇怪。
深潜者,斩杀。
江熠羽猛地踏步跃出,眼前的身生物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江熠羽砍成两半,蓝色的血液飞溅而出,海嗣的身躯抖动了一番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怎么会这么弱?和其他的深浅者完全不一样。”江熠羽用长刀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在地上,“不行,实在是太饿了,我需要先吃点东西。”原本他是打算找到基地汇合之后再进行修整,但身体机能的损伤程度远比他设想的要大,“只靠走的话倒没什么问题,但我现在只杀了一直深潜者便累成这样,之后如果再遇上其他深潜者的话,那我必定处于下风。”
妈的,脑子怎么变得这儿不灵光,这么简单的选择题我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结论?
“这深潜者怎么长的怎么小?在报告里没有看过啊。”说着,江熠羽将身上的背包取下打开,取出了里面的食品和水。
“手表不转了?”他啃了一口压缩饼干,拍了拍手腕处的机械表,见没有反应,叹了口气,“主刀和佩刀还在,火炮只有三块能源匣,步枪也只有五块弹夹,手枪弄丢了,通讯失联,无法确定现在时间。”他抬起头看向天空,天幕已经全方位覆盖了,外面的东西多半进不来,但里面的仍然致命,“妈的,没有卫星链接,地面基站多半也没有,这样我根本不能确定方向啊。”
长刀上的血红色已经已经褪去,但依旧留有着暗红色的条纹。江熠羽脱下衣服,将水分拧干,用衣袖的一角擦拭了一番,刀身黝黑的表面开始脱落,展现出暗红的颜色,“这是吸了我多少血?”他看着长刀疑惑的喃喃道,但没有在多想,从背包中拿出一罐药剂,涂抹在手臂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但一切准备完毕后,他站起身,感受着海面上吹来的风。风夹杂着海水的气息,“风从南边吹来,那么那边就是东边吗?算了,能走多远走多远吧,没有指南针多半会迷失方向的。”
江熠羽茫无目的得在大地上行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远的路,但他现在确实没有目标。
大海已经看不见了,远处可以看到延绵的山峰错落在荒原之上。无穷无尽地在地平线上蔓延,直至边际。
“我究竟昏迷了多久?深潜者已经登陆了吗?”江熠羽虽然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了相当远的距离,正常情况下,距离海岸线几公里的地方就能看到城镇,最差也能看到村子或者树林,但直到现在,他见到的只有荒原。
除了几处绿洲什么都没见到,他一度以为自己估算错了时间,深潜者已经登陆将人类文明毁灭,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联合军队不会放弃的,他们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人,也会战斗。从视觉上判断,荒原的结构十分完整,没有被武器破坏的迹象,所以这里既没有军队经过,也没有被深潜者侵蚀。
他认为自己应该是在澳洲大陆,那里是距离战场最近的地方,如果我是随残骸在洋流作用下飘到这里的话,那么我一定是到了中部。
夜幕降临,江熠羽知道在夜晚行动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他找到一处绿洲,点燃了篝火,决定在这里过一夜。
通讯器依旧没有任何回声,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前进,等待。
天空中的雾气已经散去,满天星辰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的内心久违的感受到一阵平静,哪怕他知道这片星空是虚假的,他也对此感到安心。正因为有这张天幕的存在,他们才能将外来者阻挡在外。
想着这一切,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倚靠在篝火旁的巨石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