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二人躺在床榻上闲聊。
孟昕昕好像不害怕承桑宛毓了,也不避讳什么了,嫌冷,还主动往承桑宛毓身边靠了靠。
承桑宛毓也很自然地搂过她的腰,都是女子,同床共枕又何妨。
“当初顾己将我带出孟府的时候,母亲曾塞给我一把钥匙,让我妥善保管。”
孟昕昕谈起那把钥匙便觉得,那钥匙应该是什么重要的物品。
承桑宛毓顿时来了兴趣:“那你将那儿钥匙放在哪儿了?”
孟昕昕回想了一下,重生前她一直带在身上,后来被接去了东宫,那钥匙便被墨云知要了去,他要那把钥匙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重生后在寺庙里,她便把钥匙藏了起来,就藏在观音像下。
承桑宛毓答应她明日便带她回到那个寺庙,找那把钥匙。
孟昕昕有些开心,她抬起眼,声音软软糯糯的:“阿毓。”
承桑宛毓淡淡地应了一声,孟昕昕有些娇羞地小声说道:“你真好。”
承桑宛毓笑着应了一声,拍拍孟昕昕的后背哄她入睡。
翌日,二人赶到了寺庙,发现寺庙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但好在钥匙还在。
承桑宛毓并没有着急带孟昕昕去孟府,孟府虽被封了,但墨云知派了人守在那儿,若是带孟昕昕进去,很容易被发现。
于是承桑宛毓在晚上孤身一人去了孟府,她认为孟府应该有密室,
黑灯瞎火里,承桑宛毓经过不断试探,终于找到了密室入口。
这密室与寻常王爷家的密室不同,因为这密室是在地下,在孟父书案下。
将书案移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黑洞笔直向下,但洞壁上装有扶手。
她顺着扶手往下爬,到了洞底,洞门便关上了。
承桑宛毓用烛火照亮了一个通道,于是径直往前走去。
这密室里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承桑宛毓才到了密室中心。
这儿似乎是个祭祀的地方,空间正中央有一个祭台,祭台上有一个黄金打造的箱子。
承桑宛毓掏出钥匙,尝试着将锁打开,而里面空无一物。
也就是说里面的东西被人拿了,里面装着的可能是乌龙神石。
承桑宛毓一拳砸在祭台上,恍惚中她听见了脚步声,不确定,她又仔细听了一下。
这下她确定了脚步声的方位,直接追了过去,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得到乌龙神石。
追了许久,承桑宛毓竟从另一处不知道是何地的地方出来了,也就是说她跟着脚步走出了密室。
老远一看,承桑宛毓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孟昕昕”。
她几步追了过去,拦下“孟昕昕”。
“你要作甚?”‘孟昕昕’紧张地问道。
“把你手上的神石交给我。”
“不给!”‘孟昕昕‘后退两步,转身朝反面跑了过去。
这神石是孟家祖传下来的,她凭什么说要就要,可她忘了承桑宛毓会武功,也会轻功。
承桑宛毓几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打晕靠在自己身上,又把神石拿了过来。
将“孟昕昕”带回府,承桑宛毓一身怒气。
她直接把“孟昕昕”甩在之前为她安排的房间床上,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她把神石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她看见孟昕昕正穿着里衣躺在她的床上,一副熟睡的样子。
承桑宛毓现在正气头上,一把把孟昕昕拽起来丢到了地上。
孟昕昕突然被人抓住后脖颈,瑟缩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结果却被扔到了地上。
她很委屈,一委屈就会掉眼泪,于是她的眼泪似珍珠般的往下掉,她一脸怨气地看着承桑宛毓。
承桑宛毓却看也不看她躺回了床上。
孟昕昕再想上床,却被承桑宛毓推开。
最后承桑宛毓是真的觉得孟昕昕烦了,她直接把人扛起,往之前给孟昕昕安排的房间去。
进了房间,承桑宛毓惊奇地发现那人竟然还在,而且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孟昕昕有些惊讶。
承桑宛毓将人翻了一面,让她面朝上。
这才发现两人真的相似度无比的高,但也有细微的差别,比如孟昕昕的眼角痣在右眼,而床上的人却在左眼。
孟昕昕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孟音!”
不过孟音怎么长的和她越来越像了,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承桑宛毓挑眉:“孟音?音不是你的字吗?”
孟昕昕正准备解释,孟音却悠悠转醒了。
“孟昕昕,你怎么在这里?”孟音看起来很震惊。
孟昕昕又恢复了那副温柔得体的样子:“不知,孟音姑娘又为何出现在丞相府的密室了?“
孟音抿了抿唇,她只是想起孟父同她说起的乌龙神石的神奇作用,她便想着找到神石然后复活一家人。
她曾经偷看过父亲打开密室的洞口,也曾悄悄进去一次,她也看到了那个黄金箱子,也找了密室的另一个出口。
后来她为了打开那个箱子,曾将钥匙偷了出来,让人仿制了一把一模一样的。
只是后来落了水,在一个陌生的身体里醒来,她一时忘记了这件事,之后从孟昕昕口中听到了家人死亡的消息,她才想起了神石。
孟音此时面对着孟昕昕和承桑宛毓,她决定先发制人。
于是她开始流泪,一副愤恨的模样:“你问我为什么?呵呵呵……”
她开始癫狂地笑了起来。
“笑话,天大的笑话!你不会真以为你才是孟昕昕吧?你不会真认为你是丞相家的嫡小姐吧?”
孟昕昕一脸疑惑,不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孟昕昕你还记得你落水的那一次吗?就是那一次,那根本就不是你落水,那是我!你的身体,你现在的身体是我的!我才是真正的孟昕昕!我才是丞相府真正的大小姐!我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山庄里,在别人的身体里,而我现在的这幅身体的主人早死了,而我的出现让大家都觉得我是鬼,再加上这幅身体的师傅不多日就离开人世,大家都说我是煞星,是来借人命使自己长命百岁的!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吗?我好不容易逃离了那里,当我想要回到孟家,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承桑宛毓想要打断孟音的话,因为她觉得孟音说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只不过是她借孟昕昕失忆一事编造的故事吧。
孟音却还在继续:“当我去到丞相府,我装扮成乞丐,被带进了府里,我看到你,你这个冒牌的孟昕昕正在和我的父亲母亲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我不信你没听过父亲母亲谈过你的性格和以前大相径庭,你应该是用落水这一借口打消怀疑的吧。”
孟昕昕并不否认,因为孟父孟母确实怀疑过她的性格,不过他们自己又找理由说服了自己。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你抢走了我的人生!抢走了父亲母亲和阿烨,还有墨云知,墨云知把你当成我,对你千万般好,阿烨也整日陪在你的身边安慰你。可就是因为你的到来,你就是灾星!因为你!父亲母亲以及阿烨都没有活下来!”
孟音情绪已经崩溃了,一边掩面哭泣,一边指责孟昕昕。
听完孟音的话,孟昕昕很恍惚,她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个真相。
她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就是孟府的千金,是父亲母亲的宝贝女儿,是阿烨最喜欢的阿姐。
可孟音竟然告诉她,她是一个外来者,她根本就不是孟昕昕,她是孟音!是真正的孟音!孟音才是孟昕昕,她根本不是。
她浑身颤抖,眼泪像雨滴般落下,她一时竟晕了过去。
承桑宛毓将人抱起带回房中,临走前只冷冰冰地看了孟音一眼。
她知晓孟昕昕的性格多半是将孟音的话当真了,她又受不得打击,自然是万分难受的。
“孟昕昕”并没有告诉“孟音”,她在密室里发现了族谱,知道二人是同胞姊妹,而自己是姐姐孟昕昕,“孟音”是妹妹孟婖婖,
在那时,同胞兄弟是祥瑞之兆,同胞姊妹是凶相。不得已孟父孟母将身体健康的“孟音”扔进了大山里,将身体较弱的孟昕昕留了下来。
兴许是某些契机的缘故,阴差阳错之下,孟昕昕想起了第一世发生的一切。
想起了那个高人,想起了墨云知做的一切,想起了最后发簪刺进心脏的疼痛和落入湖里的窒息感。
孟昕昕在睡梦中紧握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浑身都在冒冷汗。
承桑宛毓看着她的模样很是心疼,取来帕子为她擦拭额头的汗珠。
一夜过去,天破晓,孟昕昕醒了,亦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