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三日后，秦羽书醒来，发现自己体内内力深厚，真气充盈，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仔细一想，应是师父云游回来了，是师父找到救她的办法了，她开心地冲向门外，边跑边大声喊着，“师父，师父，你在哪儿啊？”

不远处的花丛里，阿离身披麻衣，头戴孝布，跪在师娘的墓前。待秦羽书走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师娘坟前的墓碑空白处新写上了师父的名字，她冲过去跪在墓前，眼泪夺眶而出。

“阿离，师父究竟是怎么了？”

“阿羽，师父为了救你，用他的命换了你的命。”

“你为何不阻止师父！为何！”秦羽书知道真相后，向阿离怒吼。

“你以为我没有阻止吗？师父一心想要救你，他老人家一早就已经做了决定，我怎阻止得了，阿羽，我阻止不了，我没有办法阻止师父救你，师父希望你能活下去。”阿离很委屈，也很无奈，很伤心。

“师父，阿羽对不起你。”秦羽书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大病初醒，禁不住如此的情绪起伏，一口鲜血喷出，眼前的世界慢慢暗了下去，阿离焦急呼喊自己的声音也一点一点消失。

梦里，现代世界里的祖父母、父母、弟弟，日复一日的治疗，穿越而来的世界里的黄药师、师父、阿离，各种现实梦幻交织着，慢慢的融合成一个光球，用手轻触，爆裂而开，斑斓的梦境瞬间雪白一片。眼皮抬起，泪水迷离了视线，梦中一个又一个的人渐行渐远，伸手去抓，却变成了虚影消失不见。

恍然醒来，赤足踏地，银色月光铺满青石地砖，寒意钻心。乌发披散，白色外衫拖地，缓行步入花丛之中，跪于师父师娘墓前，仰望月空，泪水再度从脸颊滑落，喃喃自语，“师父，阿羽会好好活下去的。”

阿离站在远处静静看着秦羽书，没有上前打扰，“阿羽，师兄以后一定会照顾好你，护你周全的。”

秦羽书平复好情绪，站起转身欲回，目光与阿离相聚，两人默契地互相点了点头，而后相视一笑。

“师兄，从今往后，请多指教。”

“师妹，从今往后，请多指教。”

师父去世后，谷里的生活，师兄妹二人作伴过得很好。二人在谷里日日刻苦习武，钻研医术，不闻江湖事，不理江湖恩怨，逍遥度日。平日里，两人总会坐在一起煮茶烹酒，品花、听雨、赏雪，聊医术，谈武功心得，天文地理无不涉及。

闲暇之余，秦羽书更偏爱静坐于花丛之中，膝上置一古琴，弹奏着同一首曲子；抑或是一人在那儿玩着骰子、棋子，这些年也是生生的将师父年轻时写的那本赌术宝典中记载的方法玩得精熟。阿离一直知道她从未放下过心中之人，他从不轻易戳破，阿羽心情好时，他会随着她的琴曲舞剑，也会与她一起博弈。

时间的齿轮转的很快，谷里安静的生活更容易叫人忘记时间，转眼间，师父已仙去五年了，阿离也从稚气少年长成了一个英俊温雅的男子，个头更是高出了秦羽书许多。

秦羽书日日看着如此优秀，如此英俊，已到婚娶年纪的师兄，也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要为他觅个良人作伴。五年之约也已到，该了结的也有了了结，该是出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