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对自己的药过于自信了,待他补觉醒来,秦羽书已是吐了一地的血,脸色惨白,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体温时而烫如沸水,时而寒冷如冰。阿离觉得不妙,一刻也不敢耽搁,给秦羽书嘴里又塞了颗药丸,用棉被裹住,扛起她运着轻功就从客栈窗户跃出。
一路上,阿离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下检查一下秦羽书的呼吸,喂她吃续命的药丸。赶了三日的路上,毕竟还是个孩子,他也快体力不支,在一家客栈休息了一夜,租了辆马车又上了路。
紧赶慢赶好歹是在华山比武之日到了华山脚下,看了看眼前那高耸险峻的华山,阿离犯了难,若是自己一人登顶倒也没有什么难度,关键还要带着秦羽书,而且此时的季节,山上定是严寒异常,秦羽书的身体也必受不住。最后他决定在山脚的一家客栈先住下,时刻留意山上比武的消息,计划着在此处截住黄药师。
秦羽书一直昏迷着,呼吸也很微弱,昏迷中一直做着梦,时而哭泣时而大笑,像是得了疯病般,阿离一直守在身边一刻也不敢离开,生怕一不小心秦羽书断了气自己没法向师父交待。
梦里,像是落了海,冰冷无比,呼吸困难,抬头看向海面,一袭青衣的男子站在船上,目光寒冷,冷漠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沉入海底。猛的惊醒从床上坐起,眼前尽是陌生,看到已疲惫的憔悴不堪的阿离正伏在桌上睡着,秦羽书的心里才稍稍放心。
她冷静地给自己把了个脉,无奈的笑了笑,果然如自己所想,这毒已侵入五脏六腑,怕是神仙也难救了吧。下了床,给阿离披了件衣衫,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阿离,又给你添麻烦了。”
此时的秦羽书身体有些许轻松,她觉得应是回光返照吧,写了字条给阿离,告诉他自己找到了黄药师,已跟黄药师离开去解毒。她轻合房门,不舍地回头看了又看,狠心地迈起脚步离开客栈。
华山之巅的比武还没结束时,黄药师就因不满黄蓉与郭靖,中途便下了山,半道又因山中大雪被困,索性就寻了个洞穴待上几日欣赏华山雪景。
秦羽书抱着必死的心,想要在死之前登一下华山,已全自己从未登过祖国三山五岳的心愿。到底是将死之人,雪后华山的险峻在她眼里已全然不顾了,没了那份小心,这山登的倒是容易了不少,不知过了多久,竟也让她爬到了半山腰,可再往上走可就不容易了。
雪又下了起来,来不及找寻休息之处,蛇毒便发了起来,血大口大口地吐着,秦羽书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挣扎着站稳身子,却不料脚一滑,从山上滚了下去。
黄药师刚在雪地抓了一只山鸡,正心情舒畅地往洞穴归去,刚到洞穴附近就瞅见不远处有一被雪覆盖的蜷缩之物,想着也许是这冰天雪地里冻死的什么野兽,心下更是高兴。
谨慎靠近,用青玉箫扒开那野兽身体,雪下埋的竟是一女子,拂去女子脸上的雪花,瞳孔顿时放大,整个人怔在原地,脸上情绪复杂难以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