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大理的一家酒馆角落里,坐着一位男子,身穿一袭青衣,一头黑发用着一条白色的缎带束起,一根素雅的檀木簪插入固定,明眸皓齿,身形瘦弱,举止洒脱却带着藏不住的女子阴柔气息。
男子一手托腮,一手轻握酒杯,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慵懒地窝在角落里,听着酒馆里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闲聊八卦。听着无聊,昏昏欲睡间,竟清晰地听到了黄药师的名字,浑身一个机灵,来了精神,顺着声音来处细细听去。
十日后,黄药师也将会去华山比武。已有一年不曾有他的消息,本以为快要忘记他的存在,今日听到他人提及他之名讳,却依旧控制不住想要去探究他的一切。摇摇头,轻蔑地嘲笑了一番自己,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公子,你怎的又偷偷饮酒了?”一容貌美好,稚气未脱的白衣少年走到男子身旁,语气中满是责怪。
“哎呀,不妙,又被阿离抓住了,哈哈。”男子伸手作势要去摸少年的头,少年一个闪躲,叫男子摸了个空。
“公子,阿离不是跟你说过,阿离不是小孩子了,请不要再摸我的头了!”
“哦,”男子嬉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抱歉抱歉,我又忘了,哈哈。”
“哼!公子若是再是如此,阿离就不理你了!”阿离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子,倒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递给男子,“喏,把药吃了吧。”
“又要吃啊,”想起那药丸一言难尽的味道,男子又犯了难,“好阿离,能不能晚几天再吃?”
“不行!”阿离坚决地拒绝了他,“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师父非得要把你扔给我照顾,照顾你一年,都快把我折磨疯了。”
男子觉得阿离又要开启翻账本唠叨模式了,迅速从阿离手中拿过药丸吞了下去,一阵干呕后,苦笑着对阿离说,“你看,我不是乖乖吃下了。”
“那个黄药师你认识?”阿离表情严肃看着男子,突然发问。
男子一愣,旋即尴尬一笑,“阿离为何如此问?”
“刚刚你听到黄药师的名字后,神情很是古怪哦。”
“哦?是吗?有这么明显吗?”
“有!一年前,桃花岛黄药师在武林重金悬赏,寻找一位叫秦羽书的女药人,那人该不会是你吧?”
“阿离,你今天的问题有点叫人为难呢?”
“秦羽,其实吧,我早就查出你就是秦羽书了,只不过师父说遇到你,救下你,是天定的缘分,不用计较太多,所以嘛,我也就懒得继续打问了。”
“阿离,你该不会是要拿我去找黄药师换赏金吧?”秦羽书自是知道阿离不可能如此做,但架不住自己突然生起的想要逗他的心情。
“要是你再不乖,我倒是会考虑把你交给黄药师换赏金。”
“呜呜…小阿离好狠心啊,师父啊,阿羽好可怜啊,你快回来啊,阿离要卖了阿羽,呜呜…”秦羽书双手揉戳着眼睛装哭。
阿离猜出她又要出这招,虽然知道她是装的,但对她也是无计可施,被惹得不耐烦起来,“秦羽!你不要哭了!”一时没控制好,嗓门极大,酒馆里的吵杂声似乎被这一声呵斥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角落里的他们。
那群人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善,秦羽书眼疾手快,拉起阿离,脚尖点地,运起轻功,迅速逃离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