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季之然喂?余卿,我今天拜托同事带了两张钢琴演奏的门票,你…
“咚——”
电话那头传来手机落地的声音,余卿出事了
余卿倒在地上,在一阵耳鸣后,她的世界从此没有了声音,一片死寂
季之然在电话那头的急切询问,洗手台的流水声,窗外汽车鸣笛的声音,她都听不见了,突然的倒地使她头部撞击出血,泪水划过脸颊与血液相融
余卿的耳朵死了,她也快“死”了
最后是季之然撞开她家大门与医护人员进入救下的她
地上的人因失血过多休克,阳台上摆放的玫瑰花在枯萎,暴雨来袭,救护车的声音从街道这头传到那头
…
La rosa
玫瑰
La rosa
玫瑰
che inverno dischiuse,
冬天开了,
svolse, innervò, arricciò,
舒展、绽放、卷曲,
vetrificò
仿佛玻璃般
incarnatini zuccheri, venò
剔透的红色糖霜,正如那
impercettibile sangue.
静静流淌在血管中的血。它的前世禁锢
Fissata nel suo gelo oltrevita, la penso
在那冰霜里,我想
perfetto emblema d'un giorno, a disfarsi
这是一日的完美象征,
non destinata foglia
并不似落叶
dopo foglia nel molle
落叶在季节更替中
sfacelo delle stagioni, ma come
渐渐腐烂,而如同
aereo, spettrale cristallo, di colpo
剔透的水晶那般,
a frangersi
…
她是玫瑰,艳如鲜血,肆意盛开
…
余卿再睁开眼时,已经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一切都还算正常,除了她的耳朵,她听不见了
病房门被打开,是季之然,他一脸惆怅的盯着手里的医嘱,抬头时看见余卿已然睁开眼看向他
惊喜若狂
季之然兴奋的跑到余卿身边说着什么,应该是些类似于“你终于醒了”或者“你现在怎么样”的话
看着余卿一脸茫然的看向他,季之然想起医生的话,便停下了讲话,嘴角微微勾起,向前抱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拥抱给予了余卿很大的安慰,随着两人不舍的分开,季之然这才按住床边的传唤铃,呼叫主治医生
没过多久一群医生护士走了进来,对着余卿一顿检查,随后对季之然说着什么,走之前拍了拍余卿,像是在给予鼓励
余卿季之然,我听不见了
季之然愣了愣,拿出纸和笔写着什么随后想要递给余卿
余卿余之然。
【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
凌厉好看的笔风呈现在纸张上,泪水从余卿眼中奔涌而出,似珍珠般滴落
她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钢琴,她似乎就是为钢琴而生,可现在她却听不见了,耳聋是遗传,原本以为自己是幸运儿能躲开这祸害,可没想到,在她24岁花一般的年纪,它却来了
季之然的出现为她病后增强了她仅有的求生欲
…
余卿和季之然要回国了
回国之前两人去了余卿一直想去的许愿池
这天下着小雨,看着一旁许愿的人,季之然的记忆回溯到了初见余卿那天,一样的天气,一样的人,只是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回国后的生活好像没有那么顺利,季之然升职了,工作量也变得更大了,时常不着家,余卿一直不愿意去上手语课,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已经耳聋的事实
上海市 晚上10点
季之然带上余卿开车去几周前就订好的餐厅庆祝一周年,季之然略显疲惫,刚结束会议就赶回来载着余卿去庆祝
车内季之然尽可能大声的跟余卿说话,她戴了助听器勉强能听见一些声音
余卿你抽烟了?
车内的细微烟味还是没能逃得过余卿灵敏的鼻子
季之然抽了一根。
余卿没再说话,车内一片寂静
到了餐厅,季之然替余卿拉开椅子,待余卿坐下后,他才落座她对面
季之然特地订的包间,这方便他能和余卿说话,余卿侧过头看着高楼之下的城市烟火,窗外放着烟花,璀璨夺目,好似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季之然这家的鹅肝是主打菜
见余卿没听见,季之然索性让服务员将鹅肝放到余卿面前,自己也座到她旁边
季之然卿卿,余卿?
余卿嗯?
女人侧过身,看向季之然,男人抿了抿嘴,在烟花过后才缓缓开口
季之然这家鹅肝是主打菜,尝尝吧
余卿…好。
她小心切开鹅肝放入嘴里,她细细品尝着
季之然对了,内个手语课…
余卿顿了顿放下手里的刀叉
尽管助听器听着不太清楚还会有很多杂音,但季之然就坐在她旁边,隐隐约约她还是听到了些
余卿季之然,今天纪念日,可以…不说这个了吗
服务员你好,蛋糕可以上了吗
门口的服务员敲了敲包间门,礼貌问道
季之然现在上吧
季之然顺势转移话题,上前去将蛋糕切开
浪漫的夜晚,桌上点着蜡烛,铺撒着玫瑰片,季之然单膝跪地,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
季之然一周年纪念日快乐,卿卿
余卿笑了笑,季之然上前为她戴上
不经意间,那助听器被季之然不小心弄掉了,刚好撞上服务员前来送花,余卿一脸难堪的拿起,没再戴上,
……余卿戴上项链后没再多待,叫上季之然回去了
…
纪念日的事过去后几周,季之然中午休息时,正泡着咖啡,路过休息室时,听见有人提到了他
米娜对啊,听说是他老婆干的好事,要不然,这个项目应该是我们公司的,季总估计…
季之然你们在说什么?!
米娜…额,季总。
季之然说!你们刚才说的什么?!
米娜就是…您不知道吗?
米娜您老婆…上次来给你送资料的时候,路总乘着她没注意,把项目报告表拿走了,那个项目现在已经被路总拿下了…
当天晚上,季之然和余卿大吵了一架,屋内满地狼藉,女人红了眼眶,将助听器摘下砸在地上
余卿对!我就是个聋子!我是聋子当时我没看见有人从我包里拿走东西!我是聋子我听不见!
季之然扯了扯领带上前拉住余卿
季之然卿卿,我们现在先冷静一下
没了助听器,余卿的世界没有声音,她听不见,挣脱季之然的手
其实,他们早该结束了
或许是两人在这段感情中的捶死挣扎才使得感情发展如此,太累了也没必要再继续了,太过硬撑对谁都不是件好事
随着烟花的陨落,余卿和季之然的爱情也到此为止
没有人会再讨论到底是谁对谁错了
这一年,季之然为了余卿跑遍所以国内顶尖耳科专家的诊室,余卿也努力生活,努力接受事实,为了季之然学会下厨
两个人都没有错,分开也可以是好结局
玫瑰会继续盛开,当年咖啡厅的男人也会向着更好的放心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