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说!朕倒要听听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真相能令他如此忤逆!”一把推开身侧的墨子禹,墨渊气结坐下。
见墨晏初迟迟不肯开口,墨栩炀首先发话了:“禀父皇,五哥今日并非存心气您,实在是…实在是五哥有隐晦,这才说出了此生不娶正妃的事。”
“什么?!!”
“早在两年前,五哥就中毒了。此毒凶悍,至今也未找到解毒之法。儿臣也是无意间得知,也曾劝过五哥要将此事上奏父皇。可五哥却说……”墨栩炀顿了顿道“却说这是小事,不愿日后身故,令父皇内疚!他本只想在凌王府内安稳了却残生的,却没想到会遇上清语姑娘。这三年来,唯有清语姑娘才能让五哥展颜了啊……”
墨栩炀真是有点佩服自己这口才,听得墨晏初亦是惆怅万千。
“初儿……你八弟,说的可是真的?”得知真相的墨渊,此时只觉五雷轰顶。二十年前,他没能护她周全,二十年后,他也同样护不住这最心爱的儿子么。
“父皇……”墨晏初深深叹了口气,眼中似泛泪点,一时难言启齿。
他要死了?墨子禹眯眼看了墨晏初半晌,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然而,他的脸上除了落寞外,并无其他多余的表情。一袭白衣如锦,身形消瘦的他,此刻更是多出了一丝病态之气。
墨渊看着儿子,如鲠在喉:“朕……这便传令下去,遍寻天下,也定要为你找到这解毒之法!”
“不必了父皇,儿臣的身子儿臣自己知晓。余下的时间,儿臣只愿在府里与清语结伴儿,做一对平凡夫妻。”说罢,墨晏初掀袍跪下,“还望父皇成全。”
虽觉不妥,但亦无可奈何,墨渊心疼地看着儿子,眼中早已噙满泪水:“即便有隐晦,此事终究是你有错在先。为给天下人有个交代,朕…朕便罚你,自今日起禁足王府,禁期无限,你可愿?”
“谢父皇成全……”面上甘心受罚,心下却是一片暗爽。墨晏初起身时还不忘扫视了旁侧的墨子禹。呵……胜券在握之人,从来都不是你。
廊庭上,一直跟在墨晏初身后的墨栩炀终于绷不住了,趁着无人时,“噗嗤”笑出声儿来,惹得墨晏初也是笑意浅浅。
“五哥,我表现如何?”
“极好,就数你最皮劲儿,这么突兀的理由,亏你也想得出。害得你五哥我差点没接上。”墨晏初笑着,看向人的目光极其温柔。
“那是。先生讲的话本子,我可都是一字不落背熟的。想想太子哥哥刚刚那表情,青一道儿白一道儿的,别提有多带劲儿了!”墨栩炀兴冲冲地诉说着,就像吃了蜜那般高兴。
看他仰脸学着方才太子的神情,墨晏初摇摇头,不过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昨儿墨邵離在哪?”
敛了皮劲儿,少年归了沉稳道:“他昨夜一直在延陌宫。不过晌午时分,季郯来过,直至戌时才离开。”
“戌时离开,呵……难怪,有季郯公子这样精明的人在身边,墨邵離也学聪明了啊,知道借刀杀人,坐山观望了。”墨晏初冷冷哼出声。
“但他们肯定没料到,大哥会把这么好的事儿给办砸了……”墨栩炀摇扇笑道。
“不急,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们。有很长一段时日,我都不便出府了,宫内诸事怕要劳八弟你多留意了,回头我让秦征来护你周全,有事你也可同他说。”
“好,五哥保重。”
“保重。”
回到凌王府,墨晏初第一时间便传召了秦征与银斩。
“主上。”二人一袭黑衣,戴着面具虽不见面目,周身却涌现出一丝说不出的神秘气息。
“自今日起,银斩便多留意着太子动向,去了哪里,见了何人,还与什么人有接触,事无巨细,每夜呈报一次;秦征,带上你的人,今夜亥时,入驻星鹰宫,一边设法暗中护八弟周全,一边留意着老七动向,每月差人传递消息即可。”思虑片刻,墨晏初又道“告诉清语,这段时日让她先以侍妾身份待在府内,不必着急回‘黯’。”
“属下领命!”
环顾了四周摆设,墨晏初又唤来了府上婢女“去。多置办点儿衣裳、首饰给清娘子送去。再告诉清娘子,让她午膳后取了琵琶,来廊亭找本王。”
“是,殿下。”
此刻的墨晏初才像是松了一口气。
午膳后,清语怀抱琵琶往后院廊亭走去。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淡粉轻纱,微风拂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的灵气,笑容嫣然。
“妾身拜见殿下……”走到男子身前,她糯糯开口,绰约身姿盈盈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