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寒……你我自幼便相识,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男子,盛珺依眼泪决堤,此刻她只想逃离凌王府,逃离他。
“主上。”看着盛珺依跑远的背影,清语也自那男子怀中起身,退开那人身边一尺,低眉屈礼,神态不似方才娇媚。
收了仪态的墨晏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去拿石桌上的玉盏,自顾地抿了一口:“说。”
“自属下潜入花满楼以来,便一直暗中调查楼中之人,直至近日才有了些许眉目。如主上猜测,花满楼并不似表面那般简单。此逢主上传召,幕后之人似也按捺不住了。”语罢,清语从袖中取出一个瓶子呈上。
“属下佯装倾慕主上,并因此取信于兰妈妈。今日属下来府上之前,兰妈妈便塞了这药与属下。想来那幕后之人是想假借属下之手,对主上不利。”墨晏初拿起石桌上的瓶子打开,深红的粉末中透着一股幽香,令他眉心不禁一拧,思虑片刻,淡言:“似玉迷香……但,又似乎不是…”
“玉迷香?”清语不解,她原以为这不过是青楼中人所使的催情之物。
“本王也只是在古书中见过记载罢。传言服下此药,便会陷入梦境,做出心底最想做的事。服用的药量越多,做的梦也会越真,中的毒自然也会越深直到死……”眯眸瞧着那瓶子,墨晏初心里满是诧异,“这里也是下足了催情,才令颜色这般深红…”
“这……”清语听言面色微变,跪着的身子比之前低了几分。就算是借她十个胆儿,她也不敢对主上肖想。
然而墨晏初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思绪渐远。玉迷香,这世间真的有这远古时期所遗留下来的东西?如此难寻之物,花满楼又是从哪儿得到的?又或者,幕后主使就是这制药之人?玉迷香既出,必将血雨腥风,真是有意思啊。
“今日便到此。你且先回去…”良久,墨晏初开口,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告诉那个兰妈妈,就说事已成,下月初七,本王便迎你过府。”
“这…主上”
“他们既然借了你的手来算计本王,事成后必然是不会留你性命。不如你便借此回来,本王另有事安排于你。”墨晏初把玩着手中玉扇不以为然道。
“属下领命。”清语利索起身取了琵琶来,又朝着人微微福身,仪态又回到了来时的娇柔似水“奴家告退。”此番纳妾,自然会少不了宫中那位的震怒。然而,这就是墨晏初此刻想要的。至于燕徽羽容事后再告知他真相便罢。
五月初七,凌王殿下纳了花满楼的头牌清语姑娘为侍妾。消息一出,引众哗然。
消息传至延陌宫时,七皇子墨邵離正在与太尉府的二公子季郯下棋。(字霖舟)
“这个墨晏初还真是敢做啊。”念及其做派,墨邵離挑眉愈发不可思议。
“早年便听闻,凌王殿下对那清语姑娘颇为上心。去年,江州肖府的四公子因调戏了清语姑娘,被其当众下令挑去了手脚筋。这事儿在都城闹的是人尽皆知。想来凌王殿下对清语姑娘是真心的。”季郯轻轻将指尖的白子落在棋盘上。
“真心?呵,左右不过一个青楼女子罢了,上不得台面。他若当真有颗真心,为何不转身看看珺依?!”墨邵離想起盛珺依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中对墨晏初的不满瞬间迸发,一颗黑棋至指尖重重落下,也砸了这一盘棋局。
“殿下慎言。”季郯伸手去拾棋面上被砸散的棋子,不紧不慢地将它们重新放回棋盒“宫中耳目众多,这番话若被有心人听去了,免不了会在上面做文章,对于殿下终归是不好。当下还是殿下的事最为要紧。”“霖舟可想到法子了?”见其镇定自如的样子,墨邵離心里有些笃定。
“此事既然能传到延陌宫,陛下那里必早已知晓,不定时会召其入宫,想必太子殿下心中早已不待凌王,何必不将机会交于太子殿下,我们坐山观望便罢。”季郯笑容狡黠。
“好,如你所言,让他们先斗个你死我活!”两人笑着又开始下一棋局。
——
盛府,珺悦阁。
“小姐…吃点东西吧,您已经连续两天不吃不喝,奴婢…”柳儿捧着食物,望着自家主子面容憔悴的模样,心都要碎了。
盛珺依本如星星般闪烁的眸子此刻已没有什么光彩,总是望着窗外出神。她哪里听得进去柳儿的话,一想起那日之事,她的心生疼……
“拾寒…”盛珺依喃喃低语,眸子泛出泪花儿。“小姐,吃点东西再说好不好……柳儿求您了…”柳儿见主子这般,声音也带着哽咽,跪了下来。主儿从小到大痴情的只有凌王殿下一人…可却……
“小姐…!!”柳儿终于哭了,盛珺依这才回神来。“柳儿…”盛珺依抱着她,流下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