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丝毫不理会我疯狂的向他使眼色,甚至还为我编造出了一个假名字来遣散找上门来的警察。
警察走了之后我们又坐在一起吃饭,我觉得我没办法再安静的吃这顿饭了,一口也吃不下他买回来的那些菜,只是看着他若无其事的吃,涌到嘴边的疑问代替饭菜,被我咽了回去。
“反正你也无处可去,不是吗?”
刘耀文嘴里还吃着米饭,说话时发音变得很含糊,和他在警察面前说谎时的缜密不同,一口白饭配一口小菜也能把嘴角吃得很狼狈的沾到酱料。
我下意识拿起纸巾去蹭他的嘴角,和他下意识抬起来想要擦嘴的手碰在一起,他没什么反应,我却像触电一样立刻弹开了。因为氛围变得很奇怪,实际上氛围从他握着我的手扯谎说我是他的妻子开始就变得奇怪了。
总感觉是会闯祸的氛围。
「明太鱼」
刘耀文早上起来上班时我也会跟着醒来,其实我一天也没别的事情可干的,就只是觉得他给我零花钱用让我赖在这里白吃白喝,我不好意思让他天天一个人早起去上班,直到有一天我发现门口的信箱放了一瓶牛奶。
很奇怪,这个人自己住的,只是多了一个我而已为什么要订牛奶?为什么他家的一切痕迹都好像这间房子里本来就有另一个住的人。
“所以你有家庭吗?”
“没有”
“你有女人吗?”
“也没有‘’
“为什么没有?”
“我太忙了。”
在他出门之前我叫住了火急火燎打着领带的他,然后和他隔着一个玄关像打网球一样,发生了这段快速来回的没任何意义的对话。我始终不想相信,他的这些改变全都是来源于我。
晚上吃过饭和他坐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剧,既没有字幕,也听不懂对话,让我提着精神的只有在这种时候一定会莫名其妙变得很色情的剧情。
我轻轻想要越过他去找遥控,没想到他看了一会儿电视才反应过来电视里的一男一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在一起热吻,瞳孔地震了一下把遥控递到我手里。
我接过遥控慌乱得一直按,奇怪的是不管怎么换台都无法逃脱那些男欢女爱的画面,啊,正是男欢女爱的时间点,我却在这里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男人看电视。
晃晃脑袋把不该有的画面都赶出去,终于在十几次换台之后,电视画面变成了国家地理这样的纪录片,镜头从一望无垠的草原切到和蓝天连成一片的海。
“你的故乡,是那种地方吗?有雪浓汤的地方。”
刘耀文抬起下巴点了点,又侧过头用他折起来的膝盖撑着下巴看我,我这才想起来,他收留我将近要一个月了,我们每天缓慢的聊天,只因我听不懂快速的韩语,也只说一些简单的对话。
我的故乡确实是一个有大海的地方,令人厌倦的大海一直伴随我直到我被骗来韩国,也仍旧是在离海不到五百米的出租屋里工作吃饭,但我的故乡没有雪浓汤,只是一个我无法将地名翻译成韩语的小渔村。
“嗯,香港也有海。”
“哇…那你是不是会说粤语?”
香港是我坐上飞机过来的最后一站,我胡乱编出的谎言刘耀文居然相信了,又向我接二连三的问一些无厘头的问题。
“那用粤语说妻子怎么说?”
电视里还在放纪录片,我的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些波澜壮阔的风景里,近处刘耀文的脸突然无限放大,放大到我第一次看清他垂下来的睫毛,他看起来总是更多余毫无杂质的眼白包裹着的黑色瞳仁,可是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并没有向我靠近。
刘耀文看我半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讨没趣又转过头去看纪录片。
可我除了近在咫尺无意识微张的嘴唇和那上面重新冒出来的胡茬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想同妳瞓觉。”
仗着刘耀文听不懂粤语,我在脑海里肆意和他接了一个难舍难分的吻,然后脱口而出一些我以为我永远不会说的下流话,氛围因为我们之间的语言障碍显得更色情了。
“这句是什么意思?”
“和我结婚的意思。”
用韩语说上床比说结婚更容易发音得多,我望着他好奇且看起来过分纯真的神态却不敢真的用他听得懂的话再说一遍,只能顺着他刚才的调侃说下去。
“这样的话也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吗?”
耳边的呼吸声比电视播放的声音离我更近,有时我又觉得像是要呼进我的脖子里,刘耀文说这样的话时嘴角是上翘的,好像是天生的,又好像是他笑了。
在做出把嘴唇贴上去这种唐突的举动之前我已经在心里打好了所有草稿,只要他躲避我的吻,我就扯谎说这样的行动也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
我并不太会接吻,哪怕是早早和男人交往成立过家庭,对于这样表达爱意和欲望的行为也一次也没有自发的出现过,生疏的在我觊觎已久的嘴唇上落下吻之后,就只能僵在原地屏着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