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低着头不讲话,丁程鑫还在观察他,没想到刚才不约而同编了同样的谎话,都用学生会当借口。
虽然现在看不到他撒谎的眼睛,但因为知道了他胳膊有勒痕的事实,总不自觉去观察他拿筷子的手,看起来是比正常的时候不自然一些。
他穿着整齐的白衬衫,也是不想被父母看到双手腕的勒痕,不被问怎么搞的。
丁程鑫知道怎么搞的。
还是“上次”,前天晚上,他找到之前过生日爸妈送的蛋糕盒子上的丝带,说今晚想玩点不一样的。刘耀文还以为要被绑的是他,伸手打算接过丝带,丁程鑫说,是我要绑你。
“好,可以,绑哪里?”
刘耀文顺从地躺在床上,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先把衣服脱了。”
他没有坐起来,躺着脱衣服,脱完,又开始“挺尸”,盯着天花板。
丁程鑫早就想好了。爬上床,让他抬手,他双手举起来,猜到了后面要被怎样对待,自动交叉成十字。每当觉得他是机器的时候,他又露出个人意识,证明他不是机器。
对绑法没有什么研究,绑得毫无美感,长长的带子在刘耀文手腕和床头栏杆绕了许多次,杂乱无章又稳固地捆好。
“就这样?”
刘耀文挣了挣,没有挣开。看到结果,丁程鑫很满意,说:“就这样。”
还以为绑住他就能随心所欲,一开始行动,还是败了,想象中的游刃有余并没有做到。从坐上去开始,丁程鑫就不自觉变成委屈的模样,发现自己动很累,又有点后悔,不该让自己难堪,又想不到办法不后悔,事已至此,亲自动手解开丝带会更难堪。
这时候刘耀文抓住了时机,虽然嘴上幸灾乐祸地催促他,但行为还是在安慰他,也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用什么方法,丁程鑫沉醉在后悔和“到底怎么动”中,一直低头撑着他的身体喘气,刘耀文弄掉了丝带,双手获得自由,一瞬间地位颠倒。
丁程鑫正烦恼着,一被刘耀文坐起来按倒,感到他的手摸上来,烦恼就自然消失了。
后来他才看到刘耀文双手都被勒得很严重,又深又乱的痕迹还以为被上刑。不过他没有抱怨,丁程鑫也不打算关心他,只在心里默默盯着他的手腕。
刘耀文肯定喜欢在爸妈面前装好孩子,自己承受伤痛,把手腕遮起来,不让他们产生多余的担心。
丁程鑫想了想,认为自己也很享受这种状态。
爸妈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刘耀文提出要给他们两个各自的房间加强隔音他说怕影响学习,哥哥也一样,爸妈信了,还很开心;他们不知道很多个夜晚两个孩子都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不知道刘耀文几十分钟前还穿的是裙子,在门口被围观和拍照,会被发到SNS取笑。
更让丁程鑫开心的是,他在欺负和毁掉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但是欺负会反击的东西,才会有“欺负”的实感。很多时候明明做的是欺负的事,刘耀文的反应却让他怀疑自己,真的欺负成功了吗?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有非常偶尔的时候,刘耀文会让他觉得真的欺负成功了。他会在意,会记仇,也会反击。
比如现在,在桌子底下,刘耀文又主动伸腿勾他,上半身正常吃饭,不会被看出异样。两个人不能互踢,打到桌子和爸妈,或者脸上出现用力的表情,就麻烦了,最后只是似有若无的触碰和交缠。
桌子小就这一点不好,小时候够用,谁也碰不到谁,都长大了,腿总是碰在一起。爸妈默契又矜持地保持标准姿势,他们俩的腿都在桌下的空间变成奇形怪状。
吃完饭,刘耀文主动说要洗碗。
兄弟之中的一个突然要做好事,另一个哪怕什么也没做错,这时都会变成错的。丁程鑫只好说,我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