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见失去理智的‘温客行’,抬手向两人攻来,竟直取咽喉。
变故实在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就连离几人最近的周絮也施救不及,眼见夫妻俩就要丧身于他手下,一声剑鸣,‘温客行’被一柄重剑拍得横飞了出去。
长明剑仙叶白衣,终于出手了。
“主人。”顾湘惊叫一声,狠狠地瞪了叶白衣一眼,一咬牙向自家主人冲去。
小姑娘将温客行扶了起来,“主人,你没事儿吧?”
晚他一步的甄氏夫妇,正想上前,就被她拦在了原地,“你们别过来,主人这个时候神志不清,但凡接近他的人都会被杀掉。”
甄氏夫妇,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这得经历过多少次生死危机,才能让一个人养成这样的习惯。
“衍儿……”谷妙妙哭得不能自已,她多想上去抱抱他,安慰他,告诉他,娘在。
可是他们之间整整缺失了二十年,那样漫长的时间,将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全非。
他再不是那个,可以赖在她怀里撒娇卖乖的孩子;而他们,也不再是可以给他安全和依赖的父母。
‘温客行’双眼被煞气充斥,映照不出两人的身影。
谷妙妙哭倒在甄如玉身上,“师兄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真有什么罪孽天罚,就罚我们好了,衍儿他有什么错?师兄,我悔……”
后悔掺合到这劳什子武库里来;后悔,结识那些背信弃义的所谓的兄弟;后悔,为了所谓的道义,却将无辜的稚子,弃于人世。
甄如玉看着神志不清的孩子,看着痛哭流涕的妻子,泪流满面。
岳凤儿走到夫妻俩身边,同样也是哭得双目红肿,“师弟师妹对不起,我不应该由着容大哥建什么武库,你放心,这回出去就将那劳什子给毁了。”
谷妙妙从丈夫怀里抬起头来,看向岳凤儿,什么也没有说。
到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
他们心里虽然清楚,这件事与岳凤儿没有多大关系,可自己的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对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怎能不心生怨恨?
岳凤儿垂下头,心知从今以后,神医谷三杰再回不到从前。
可这又怨得了谁呢?怨自己丈夫异想天开,盗人秘笈、修建武库,还是怨恨人心易变,人性贪婪。
可为何这种种罪孽却要让一个孩子来承担?
另一边周絮将叶白衣拦下,“叶前辈,你也看到了,我师弟他是身不由己,虽然做法偏激,但也情有可原。还望叶前辈看在容前辈的情分上,饶过他这一遭吧!”
就连容炫等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劝说。
然而叶白衣却连半个眼神也没分给他们,手持龙背,双眼微合,像一尊不喜不怒的神佛。
众人微感奇怪,突然就见他猛然拔地而起,冲玉璧对面的石墙挥出一道剑气。
楼上,镜像身上的气运越吸越多,就像一块美味的糕点,不停地诱惑着星程。他终于忍不住,吸取了一缕,然后越吸越多,脸上露出沉醉的表情。
小天道敏锐的感觉到,此时星程对整个空间的掌控力下降。
他低喝一声,‘就是现在。’
根本奄奄一息的温客行,矫健得像一头猎豹,从软榻上翻身而起,六合神功运至十成,一掌拍向琉璃墙。
同时心中叫道,‘老怪物。’
进食被打断星程十分恼怒,挥出一团白光,攻向温客行,中途却被一道虚影截了下来。
他微微一愣,“我说是谁来坏我的好事儿,原来是你。”
虚影挡在前面,“既然这是我们俩的事,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
与此同时,一道剑气如天边奔雷瞬间而至,蕴含着六合神功的剑气和掌风同时击打在琉璃墙上,原本坚不可摧的墙面,被击成了碎片。
温客行趁机脱困,自密室翩然而下,迎接他的是叶白衣深情的眸子。
“老怪物……”
“你个不省心的小崽子。”叶白衣嘴里骂着,手上的动作却极其温柔,伸手揽了他的腰,带着人从石壁上一跃而下。
感觉到揽在腰间的手微微颤抖,温客行心里就是一软,难得乖顺地在大庭广众之下顺了叶白衣的意思,没有拒绝。
两股六合神功撞击之下,迸发出骇人的气劲,竟震得整个空间都跟着震动起来。
天摇地动,众人被晃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甄如玉扶着谷妙妙,顾湘拉着‘温客行’,其余几人也是各自运功使出千斤坠稳住身形。
惊疑间,就见一虚一实两道身影纠缠着出现,实影的那个正是星程,虚影却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过竟然也能与那等神仙打得旗鼓相当,想来也必不是凡物。
众人被小天道和星程的打斗吸引了目光,反倒没人注意到紧随其后的温客行。
只有时时关注着自家师父的容炫,看到了这一幕,惊讶地瞠大了眼睛,活像白日见了鬼。
天道和星程一虚一实,在半空中交手,这种程度的神仙打架,已经不是他们这些肉体凡胎的人类可以插手得了的,只能远远避开。
温客行看了一会儿,还是看出了两者之间细微的差别。
手指轻轻地摩擦着腹部,皱眉轻啧一声,“老怪物去帮他。”
叶白衣没动,他向温客行腹部看了一眼,面露纠结,“你……”
眼睛往哪里看?温客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我好得很,还不快去,不把他弄走,我们全部都有事。”
“顾好自己。”又交代了一句,叶白衣这才提着龙背,冲上去配合着虚影向星程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