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有伤在身的老船夫和钉伤发作的周絮,再加上一个刀都拿不稳的小公子,遇上鬼谷中人就是送菜的份。】
众人看得心焦。
【危机时刻,一个紫衣少女从天而降,与鬼谷的人交起手来。
破庙里施展不开,少女弃了鞭子改用匕首,招招狠辣,刀刀见血,完全不是一个姑娘应该有的样子。
众人心下都有思量,这女子的出身怕不是正路。
顾湘武功虽然是不错,但是对方人多势众,渐渐地开始捉襟见肘起来,最后还是周絮调息完,才白衣剑出鞘,一剑致命地划了所有恶鬼的脖子,送他们去做了真鬼。
顾湘刚说了一句,“臭要饭的,你功夫不错嘛!”
就见周絮力遏往身后倒去,这时一只手突然从背后而来,一手环了周絮的肩背。
周絮在那人近身的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手中白衣剑向后划去,那人手上微微使力,将人托起的同时,手掌借势往下,在腰间停顿了下才收回。
同时另一只手双指一夹将白衣剑夹在指间,两人被白衣剑环在中间,他微微侧头,赞了一声,“好剑!”】
叶白衣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接下来就是老船夫,临终托孤,用三钱银子的渡资换了周絮,百里相护。
周絮本着做点好事,到了地府也能少受点罪的想法,应了下来,老船夫大笑三声,咽了气。
然后帮着傻小子将老船夫就地掩埋了。
晚间几人于破庙里过夜。
周絮一身破衣烂衫,自然不像温客行那么讲究,随意找了个地方往那里一靠,就开始休息起来。
然而,自坐下之后,温客行那目光就从来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过,像生了一把钩子,要将他脸上的肉勾下来一层似的。
也幸亏得周絮在朝堂里将面皮子练得刀枪不入,硬是生生地扛住了,将那人当成了空气。】
张玉森真心实意的冲‘温客行’主仆两道了谢,“多谢两位出手救了成岭,在下感激不尽。”
‘温客行’神情冷淡,“张大侠,你也不必谢我,我不过是……”是什么他却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众人只觉得这温公子的性子果然有些古怪,说他不通情理吧,他的某些举动却又恰到好处,说他精于世故吧,他却似乎又对一些常识知之甚少。
真是个矛盾的人。
【简单地吃过东西后,几人原地休息。
“周兄,你易容了吧!”用的是疑问句,但温客行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见周絮不理,又转向张成岭,似乎对他有些莫名的关注。
周絮摸不透他究竟想要干嘛,说话间不由自主地带了些试探在里头,“咱们还真是有缘,该遇上的时候遇上了,不该遇上的时候也遇上了。”
温客行一开口,就带着几分不知真假的轻笑,“缘乃天赐,周兄和张家小公子不也是一样莫名有缘。”
张成岭与顾湘说嘴起来,但他实在是说不过顾湘那张利嘴,一个转身就扯动了腰间的伤口,不动声色地一碰却沾了一手的血。
他虽然遮掩得快,但哪里逃得过温客行的眼睛,“张小公子,你身上有伤呀?”
张成岭连忙道,“我,我没有,多谢温公子关心。”
温客行一展长袖,自地上站起,向着他走了两步,“伤便要尽早调治,小可家传一点浅薄医术,你若不嫌弃,我大可……”
一个要看,一个要拦。
最后两人还是在破庙里交起手来,不过看那架势,与其说是交手,不如说是温客行在戏弄周絮。
后来更是趁着周絮喝酒,立刻就来了个声东击西,一把摸上了周絮的脸,被人捏着腕子扣了脉门也不在意。
在周絮的警告声中,还煞有介事的道,“奇怪奇怪呀!这触感是皮肉,怎么摸起来像是你自己长的?
周絮冷哼一声,“正是不才自己努力长的。”
活脱脱就是一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女子的画面。】
看得玉璧外一众人等,除了单纯的沈慎,不知事的张成岭,以及事不关己的清风剑派两人,和早就知道他是什么德性的小丫头外,其他有一个算一个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温公子,你……”秦怀章很想说,你离我徒弟远一点,可那话都到了嘴边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周絮心累得往椅子上一倒,不想说话。
神医谷三人却注意到他提到自己家传一点医术这句话,都是心里微微一动。
特别是岳凤儿,她旁观者清,看得更加清楚。
此话一出,心中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层,还不肯定,是因为温公子对师弟师妹两人的态度太奇怪,看着就不亲近,反而是一种近乡情怯的样子。
这种情绪放在父子母子之间是不正常的,除非这二十年来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师弟师妹出了什么事,再结合先前温公子对容炫的莫名其妙的恨意,她不敢往下想了……
谷妙妙却越看温公子越觉得喜欢,觉得要是自己的衍儿长大了,定然也是这般的模样。
见秦怀章生气,还忍不住劝说了一句,“秦大哥,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你应该相信他才是。”
其实这个时候,周絮的实际年龄跟秦怀章差不多,再不是什么需要他时时照看着的奶娃娃了,可是那闲心却总是操不完似的。
谷妙妙也能够理解。
甄如玉却是注意到了岳凤儿的异样,看看她,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温客行’,心中若有所思。
顾湘像是看呆了一般,突然就叫了起来,“主人,那痨病鬼,脸上又是土又是泥的,你也摸得下去?”
叶白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句,那是他眼瞎,给憋了回去。
想他叶白衣纵横江湖百年,什么时候这般憋屈过?可是现在情况不明,在没有弄清楚那人的目地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再大的火气也只能憋着。
‘温客行’瞪了她一眼,“小丫头懂什么?”
然后看向周絮,“当时在下就说过,周兄骨相锋锐绝决,定非凡品,如今一看,果不其然吧!”
叶白衣把核桃捏得咔嚓作响,心里格外想念自家那个小崽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儿?
殊不知楼上被困着的温客行正气得跳脚,‘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那么不要脸?’
他发现玉璧上发生的事,总体上是对的,但是一些细节上却完全错了。
特别是他和周絮之间的相处,怎么看怎么别扭。
虽然他是对周絮有好感,但那也只是对儿时记忆里小师兄的记挂,和对故人的关心罢了,怎么到了玉璧那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天道很想说,你就是那么不要脸,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沉默以对。
温客行发了一会脾气,声音里透着焦灼,‘你不是说有办法,让我和老怪物说话吗?你倒是快点呀!’
他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多了,老怪物当了真可不好。
小天道连忙道,‘马上,马上,我在捕捉叶白衣的情绪,他的情绪波动越大,你们能联系上的机会也就越大。’
‘好吧!你快一点。’温客行强按捺着焦急的心情,安静等待。
眼见玉璧上温客行的行为越来越过分,叶白衣强压在心底的情绪波动也越来越大,终于,只得一道无形的轻响,仿佛有什么壁障被破开,温客行立刻感觉到五感之中多了一些什么,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感觉。
他试探着在心底叫了一声,‘老怪物……’
坐在下面正借酒消愁的叶白衣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记挂小崽子,以至于都产生幻觉了,就听得耳边又是一声熟悉的声音,‘老怪物,听得见我说话吗?’
“小……”叶白衣激动得差点站了起来,却被温客行止住,‘别说话,也别动,先听我说。’
‘好!’叶白衣重新坐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往杯子里倒酒,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小崽子的声音,并非真实的,而是从心念中传来,有点像佛家的他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