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抓住他话中的漏洞,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还说什么让他们改变命运,岂不是在诓骗于他们?”
星程好心解释,“虽然天命之下皆蝼蚁,但是人与人之间还是有所不同的,某些人的命运走向并不重要,而一些人却注定名流千古。”
“你说的人是叶白衣?”温客行试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似乎笃定温客行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星程并不遮掩他的目的,“叶白衣的天命不应该是这样的。”
温客行觉得他话中有话,追问,“那应该是怎么样的?”
“长明剑仙,六合神功,他不应该止步于此。”星程脸上首次露出一种极为厌恶的情绪,“可是,就是因为你…”
像是再也压抑不了心中的怒意,他抬手直指温客行,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又没有继续,而是冷笑着一甩袖袍转身,语气一转,暗藏恶意。
“堂堂长明剑仙与鬼主在一起,你说那些人会怎么说?”
“哼!”温客行强撑着一口气,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失态。
但,不得不说,此人倒知道往哪里捅最能令人生痛,短短两句话,就把那些他刻意不去深想的东西,掀了开来,残忍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当然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私底下又是怎么说的,不过是忌惮着他与老妖怪的实力和身份,不敢拿到跟前来说罢了,但私底下的议论却从来没有少过。
他们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不在意别人的议论,但是知道了不去理会是一回事,和被人拿到面前摊开来当作攻讦的武器,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是这心神动摇的瞬间,星程眼瞳中凝起诡异的黑芒,声调一起一伏,带着某种古怪到了极点的惑意,“他们会说堂堂鬼主以色侍人,他们会说,长明剑仙被人引诱,自甘堕落,会说……”
“住口。”温客行明知道不能顺了他的意,但此时心神却有些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往下去想,他自己被人诟病无所谓,可是叶白衣不一样,他不应该受此污言。
温客行粗喘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星程立刻逼近一步,一步一步像是要将他逼入绝境一般,声音还在继续,“长明剑仙,就因为你,名声蒙尘。”
最后一步将温客行逼至软榻,温客行脸色苍白如纸,心神动摇之下,身体里流失的力量变大。
意识也不由自主地陷入星程刻意营造出来的意境里。
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人,无数张嘴,有熟悉的、有陌生的,其中甚至还包括他的父母。
他们都在说着什么,说他不应该对叶白衣纠缠不休,是他的存在害得堂堂风光霁月的剑仙,沦为无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被人碾入尘泥,仙姿不再。
他不应该出现在叶白衣的身边,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一个剑仙,人间正道,一个恶鬼,万恶之首,他令叶白衣沦为笑话。
温客行捂着头,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但是那道声音影影绰绰,时远时近,不停地往他耳朵里钻。
看着温客行陷入幻境,星程满意地笑了起来,其实也不算是幻境,他只是把人内心深处的不安放大了无数倍罢了。
此子心性强大,但也不是真的坚不可摧,而叶白衣就是他的软肋。
只因在意,便生心魔。
不知道正经历着什么,温客行脸上的血色正一点一点退去,小腹处跟着隐隐痛了起来,可他还沉在自己的心魔里不可自拔。
突然一道暖意从小腹升起,那个瞬间仿佛阳光破开了阴云,温客行立刻清醒过来,还未来得及理清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凝神静气!’
温客行一惊,差点喝出声来,那声音赶紧道,‘别说话,不要让他发现我。我是来帮你的。’
温客行但到底是心性强大之辈,反应过来自己先前是一时心神失守,让人钻了空子,强迫着冷静下来,‘你是谁,我凭什么信你?’
现在他是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一个都不相信。
那声音听着像是童音,没好气的道,‘如果不是我,你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在心魔里迷失了自我,而且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至少在没有成功之前,我不会对你不利。’
知道温客行疑心重,那童音干脆开门见山地摆明了目的。
‘是嘛!’温客行也不知道信几分,那童音有点着急。
可现在主动权不在他身上,他再急也没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