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篇32

从回忆中抽身，大甜甜轻叹一声，她虽然也舍不得乌克娜娜难过，但也明白离别是成长的必经之路。骗没用，哄也没用。

大甜甜的手落到了乌克娜娜的背上轻轻拍着，她捡了实话说：“是啊，这几天他都在忙其他学科的毕业考...”

乌克娜娜抬起了头，泪眼迷蒙地看着大甜甜。

“小奈亚，以前没来得及好好告别，这次可以好好告别了呀。”大甜甜心有不忍，却还是只能冲她扯出一个笑来，声音愈发轻柔。

乌克娜娜止住了啜泣，只是眨眼之际，沾满泪的眼睫又落了两滴残泪。

她从前最喜欢看大甜甜笑，大甜甜笑起来俏皮又温柔，不自觉就会让人心情好转。可这次她看着大甜甜的笑容，还是没能开心起来。

她不明白，她应该只是难受身边人的不告而别...但是为什么这次费斯特跟她好好告了别，她还是这么难受呢？

乌克娜娜在大甜甜面前哭了一场，也不想再这般脆弱，便逼自己暂时抛开分别这件事，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不再去找费斯特。

是夜，月光清辉洒满一地，乌克娜娜独自坐在窗前写着日记。

窗外那株棠梨树的叶和果在风中哗哗作响。

它的花早已尽落，但夏日里，这棵棠梨竟意外地挂满了一树的小果子。刚长出来的果子个头小但长得密，藏在叶子下青油油的一片，看得人直流口水。

乌克娜娜对这果子期待已久，又从脸书那里了解过这果子无毒性。当时便按捺不住，摘了一颗来尝。不料只是小小一口，一股酸中带涩，涩中带酸的味道便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她瞬间苦了脸，一口就将嘴里的果肉残汁吐了出来，犹显吐不干净，还“呸呸呸”了好几下。随后大口灌了几杯水漱口，才把嘴里的酸涩感冲散，但这一遭也打消了她想把果子分享给其他人的念头。

羽毛笔的笔尖在纸上摩擦，发出沙沙的细微声音，似与窗外的棠梨树应和。

“原来无论告不告别，分别都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也许这样的难受还有另外一个形容词，叫悲伤。”

笔尖游走过的地方，乌克娜娜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最后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放在手边的棠梨果，此时果子已经长成黄褐色，一口下去满是甘甜。乌克娜娜却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果子也在欺负人，她明明是想用这个去整一整费斯特的。

气愤又郁闷的感受被她再次发泄在了日记中，落下最后一个句点后她长长吁了一声。但看着日记本上的那个名字她又觉得碍眼，大力合上了本子才感觉到通体舒畅，瘫在了椅背上。

乌克娜娜把成熟后的棠梨果分给了她在萌学园里认识的所有人，只是还有剩下的部分。

看着剩下的这部分，乌克娜娜沉思了许久。

最终她还是向帕滑落地和大甜甜打听了费斯特的去处，帕滑落地跟她说，费斯特打算在什么地方给她扎个秋千。乌克娜娜思索片刻，抬步走向了秘密基地。

果子不吃可就要烂掉了，萌学园里又没有鸟儿来啄食剩下的果子，太浪费了。乌克娜娜将剩下的果子装进了一个纸袋中，抱在怀里边走边想。

秘密基地里，春日夏时叶繁花茂的树木，如今大多已枯败。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枝桠照在了地面，看起来依旧如春日里的那般灿烂，只是身处其中仍能感受到微微凉意。

乌克娜娜朝阳光下的费斯特看去，他身前的秋千架已经初具雏形，只是搭得小巧，是个单人的藤条秋千。此时他背着身，也不知在在秋千绳处捣鼓着什么。

“哼，扎秋千也偷懒。”乌克娜娜再走近些，不满地嘟哝着。

费斯特专心在秋千上绑着东西，头也不抬，“哪里敢偷懒啊，我这儿才扎完你这个监工不就来了？”

乌克娜娜还有些气存在心里，听见这话偏过头去不应，只将怀里的纸袋递给他，硬邦邦道：“那个棠梨结果子了。”

费斯特微微一愣，似有些意外，问道：“这算不算你不生气了？”

“爱要不要！”见他不接，乌克娜娜一把将纸袋塞进了他怀里，气呼呼地略过他，一屁股坐在了秋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