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逼宫,还是其他什么,章杨凯想不通自己有什么是可被陈品璁看中的。
自己没有滔天富贵,也没有对他早早投诚,只有岌岌可危的兵权和名誉值得一提。
难道三皇子是要提前上位?不过这也实属正常,陈品璁今年已年满十八,离大夫断言的二十岁,仅只剩了两年。他的兄弟姐妹们个个遗传了老皇帝的平庸,酒囊饭袋一堆,若是指望他们治理国家,恐怕这个王朝的气数也接近消失了。
只有陈品璁从这之间脱颖而出,成为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说来奇怪,作为得宠且有权有势的三皇子,求嫁的姑娘必定不少,可至今他还是孑然一身,无妻无妾。
大家私下里都怀疑三皇子平日里不近女色,要么是因为早有了心上人,要么就是得了病,那方面不行,为了不暴露,才这样的。
可猜疑并不等同于事实,真正的情况并没有人知晓。
越往深处思考,章杨凯的眉头便越是皱的紧。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的颀长人影。
陈品璁嘴角带笑地看着面前来回踱步的青年,古铜色的皮肤,由于长期的战场拼杀,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或许是因为深思的内容复杂,竟微微有些可爱。
当章杨凯注意到门口的人时,陈品璁的披风上已经稍稍堆了点雪,看起来更加清丽可人。
但章杨凯始终不敢放下心中的戒备,毕竟在他面前的是他平生所遇见的最有心机之人。
陈品璁自然没有忽略他眼中的戒备之色,似笑非笑地开了口:“好久不见啊,大将军。”
“的确。距上次相见我们还是幼年孩童,稚嫩青涩。”章杨凯淡淡回应。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有了光亮,仿佛是对幼年的怀念。
“所以,这次救我,为我解这棘手之事,所为何事?”
“不为什么,单纯就是想救你,不行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记得有人说过,这辈子不做亏本得买卖。”
“人都是会变的”
“可你从未变过。”你从前说想要建一个太平盛世,那眼睛中的星星,亮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可这后半句,终究没说出口。
“你一向了解我,懂我的心思,我们可以算是一同长大。你怎的就不愿意站在我这一边,替我效力呢。”
“有你在,我们胜券在握。”
“品璁,你又何尝不了解我呢?你知道我最不喜的便是权力之争,我最讨厌这黑暗的战争,如同恶心的沼泽,永无止境的吞噬人的生命。以人命为棋子的游戏,我不参与。况且如今的你已经站在权利巅峰,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哪里不需要了。”你曾经说要是我未来夺嫡,你一定站在我这边,无条件支持我,你违背诺言了,杨凯。
章杨凯知道陈品璁的心意,可他的父亲临死之前的那句话,却死死地拘住了他。
那句话是“我死以后,无论是什么有关朝堂局势的事情,你必须保持中立,这关系着章家的未来。你可明白我的苦心。”
章杨凯对父亲那回光返照时眼睛中的担忧之情难以拒绝,只能答道
“儿子明白了,儿子必不违抗父命。”
这一答,便是分道扬镳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