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曾经无知的过往。
那些被辜负了的时光,我会用余生,一点一点弥补给你。
相信我,好吗?〗
为什么又哭了呢?这个傻瓜。
还是因为太委屈了吧,因为他之前那么对她,所以,当他突然好好待她时,反倒令她无所适从了吧?对不起,是他的错,他总是那么自私,永远都无法顾及她的感受。可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他从来都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一旦想明白的事,他不会再逃避。
曾经被他辜负的时光,他会原原本本的弥补给她。
胸口被她温热的泪水濡湿了一大片,很快变得冰凉,渥在胸前,寒意透过肌肤丝丝缕缕淌遍全身。他到底将她推开一点点距离,探身抽出面纸想要替她拭去眼泪,却不想她抗拒地别过脸,说:“朴灿烈,你别这样。”哽咽的语调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紧抿的唇止不住颤抖,又有一颗泪珠落下来,无声地震碎在他的手背上,“我们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慧雯?”
朴灿烈怔了怔,这才算是明白过来,合着闹了半天,她哭成这副样子,原来竟是因为白慧雯吗?他简直哭笑不得,“傻瓜。”他揉了揉她的发,郑重其事地说:“我和她分手了。”他的目光直直望进她的眼睛里,“彻底结束了。”
他和白慧雯彻彻底底的结束了,就昨天。
那时她还在昏睡,他匆忙赶完一个通告后便回到医院,依旧执拗地守在她床边,一步都不肯动。张艺兴也不再劝他,因为知道劝了也没用,索性由着他去了,何况有他在旁边照看着智妍,张艺兴确实也能放心不少。
只是没想到白慧雯会来,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朴灿烈还以为是来查房的护士,所以并没有回头,仍旧维持着姿势倾了半个身子在床边握着智妍的手。她一天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打点滴,各种各样的药水顺着手背打进去,手永远都是冰凉的,于是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细细捂热。
也就是这时,他忽然感受到了异常,转过头,才发现竟有个人站在床尾,却并不是护士,一身黑衣乌沉沉的,倒把他吓了一跳。
已经很晚了,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壁灯,隔着朦胧的光晕,他这才渐渐看清那人是白慧雯,也许是怕被认出来,所以穿了黑衣黑裤,还戴了顶黑色的棒球帽,难得头发也染回了黑色,那样子几乎就要和她侧边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只剩一双眼睛像探照灯似的盯着他。
心里一惊,更多的是意外,可他的手却并没有放开林智妍,只是平静地看向白慧雯,问:“你怎么来了?”
白慧雯冷笑:“这话应该我来问才对吧?更何况,自己的队友病了,我来探望一下难道不应该吗?反倒是你啊,朴灿烈。”她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挑眉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朴灿烈坦然迎视她的目光,“我们去外面谈吧。”他这才放下林智妍的手,却是小心翼翼地放进被子里,起身时还不忘替她掖了掖被角,抬头再看看吊瓶里的药水还剩不到三分之一,于是又特意调慢了点滴速率,这才转身对白慧雯说:“走吧。”
他兀自朝门口走去,却听见白慧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以前我没看出来,你这么体贴会照顾人呢?”无论是她的语言还是语调,都尖刻得让人觉得不舒服。
朴灿烈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看了眼床上的林智妍,见她攒眉动了动,眼睛依旧紧闭。他不由庆幸,幸好没有吵醒她。他转头特意压低了声音道:“这里是病房,你小点声,有什么出去说。”见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只是怒瞪着他,朴灿烈终于忍无可忍,直接伸手去拉她的胳膊,身高与体格的差距让白慧雯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迫跟在他身后踉踉跄跄地来到走廊里,她挣扎着用力甩开手,朴灿烈顺势放开她,她顿时一个巴掌甩在朴灿烈的脸上,“啪”地一声脆响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隔很久似乎还能听见回声。
朴灿烈不料她忽然动手,没有躲避就这么直直挨了一下,白慧雯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朴灿烈被打得不由偏过头,嘴角顿觉火辣辣的疼,等再转过脸时,神色却是平静,他甚至还对她笑了笑,“满意了吗?”
“朴灿烈你这个混蛋!”白慧雯忽然骂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和林智妍的丑事捅给媒体吗?”
朴灿烈耸耸肩,“随便。”他看着她的眼神已变得麻木。
是真的无所谓了吧,如果说,先前他对她还有些过意不去的话,这一巴掌和她那句话之后,他与她,便彻底两不相欠了。他最厌恶别人威胁他,但凡不能好好说话的,那以后也不用再说了。
可是他和她,究竟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是他变了吗?还是她变了?其实他们谁都没有变,她只是渐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仅此而已。直到这一刻,他似乎才真正体会到金钟仁的那句话,他看到的所谓真相,也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制造的假象而已。
谁才是真正值得他用心以待的人,他原先并不懂得。
而今,他只求一切都还能来得及就好。
“所以,你是想好了?”白慧雯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是一定要和我分手是吗?”
“是。”朴灿烈的声音依旧低低的,但却斩钉截铁。
“好。”白慧雯咬着牙,“朴灿烈,这可是你说的。”那么多年的感情,不过被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就一笔带过,心里不是不失落的,可生性要强的她偏偏忍耐着不表现出分毫。
“嗯。”朴灿烈直到这时才细细看了看她,医院走廊里的白炽灯,森冷而又明亮,照在她脸上,这才看清她并没有化妆,脸色也不怎么好,黯淡的肤色在灯光下竟显得有些憔悴。他到底叹了口气,说:“你好好照顾自己。”
白慧雯冷笑出声:“算了吧朴灿烈,别现在想着假惺惺的关心我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朴灿烈稍稍放心了些,还能反击,说明她的状态不算太坏。他于是转身欲走,她忽然问:“你和她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朴灿烈无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就是觉得有意义。”白慧雯嘲讽般笑了笑:“我的前男友背着我和我的队友好上了,难道我连什么时候被劈腿了都没权利知道吗?”
朴灿烈叹了口气,说:“她并没有答应和我在一起。”始终追逐与纠缠的人,一直是他。
“你说什么?”白慧雯惊愕地瞪大了双眼,“那你的意思,是你一厢情愿?”
“嗯,是我一厢情愿。所以,造成今天这局面的人是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一个人。”
白慧雯就跟看什么异类似的盯着朴灿烈看,一时只会呆愣在那里,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直到朴灿烈转身离开,眼看着他就要推开病房的门,白慧雯才幽幽地,仿佛诅咒般说:“朴灿烈,你会后悔的。”
他的背影顿了顿,这次,他没有再回头。
他也不会再回头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