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落织进来时灵力没收住,导致了这画里的人“活”了。
那像人的玩意儿长一条长长的舌头,指甲也是奇长的,只能说是丑陋至极。
他的嘴巴发出声音,但是由于舌头的过长,吐字没有一个清晰的。
落织弹给他一道法咒,那玩意吐字也清晰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玩意一直重复着。
落织只当做是寻常的精怪,祭出封印袋要吸它。
那是那玩意见到要收了他也不跑,就愣在原地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落织:你能尊重一下我吗?
封印袋吸不了它,落织看了一眼封印袋,谁知那玩意瞬间暴起欲抢夺封印袋。
落织暗道不妙,没注意拿反了封印袋,那玩意又及时扑过来,封印袋便把她和那玩意一起吸了进去。
虽然落织可以随意进出封印袋,可是她不太愿意进来。
因为里面有不少之前封印过的魔物的残留气味。
就拿上次在鬼市收的那个魔物来说,那个家伙虽然只是在这里面稍稍呆了一下,可是这里面的气味实在是呛人。
也不知道那玩意多久没有洗漱过了。
落织摸出两团棉球塞住鼻子,这里面实在是太呛人,有时间的话,一定要给这个还有家里那百八十个封印袋洗一洗。
“麻烦问一下,那个东西,能给我两个吗?”落织回头,那玩意变了副模样,此时正指着她鼻子里塞的棉球。
落织也不是那小气的人,给了他几个。
“多谢,小生感激不尽。”它抱了个拳。
“不谢不谢,请问公子姓甚名谁。”落织觉得自己不报家门不礼貌,又道:“捕画师,落织。”
那玩意不知捕画师是什么意思,笑了笑,“小生姓刘,名梅卿。”
刘梅卿?
落织记得江和云在这张画上的落名便是梅卿。
“姑娘可知此处是何地?”刘梅卿弯弯腰问着落织。
“不知。”落织不会跟这类玩意说地名,免得被绕进去,丢失了方向。
刘梅卿没有说话。
鼻子里塞的棉球也隔不开那个难闻的气味,实在是受不住了,连忙飞身出了封印袋。
刘梅卿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封印袋关不住他,看来他没有害人的心思。
落织把鼻子塞着的棉球拿出来,回头看见刘梅卿又变回了那副骇人的模样。
有猫腻。
“小姐,小姐。”
是肖华,落织记性好,听过的名都记得住。
江和云没有应声。
没管正在量舌头的刘梅卿,落织划拉开了一个门,出了画。
肖华正拍着门,江和云把门栓扣上了,除了她自己愿意,不然谁也进不来。
“何事?”江和云开口道。
落织发现居然是自己在说话,用眼睛看了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和江和云合为一体了。
这种事情落织还是第一次遇见,借着别人的身体自然感觉奇奇怪怪。
既然是合为一体,自然是和这副躯体共情共感的,只是自己控制不了这副躯体。
落织只觉得头晕脑胀,躺在木床上,连看木床上的布帘子都是旋转的。
“小姐,那柳公子又来提亲了。”肖华始终站在门口。
江和云开口道:“让他走便是了,素日里我不都是让你叫他走的吗?”
“可是……老爷已经收了人家的聘礼了,下月初五成亲。”
落织只觉得江和云脑中的焦虑和恼怒已经刺痛了全身。
江和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放下了门栓冲出门。
这副身子的状态不好,江和云的脚没踩稳,跌倒了地上,害的落织也跟着疼。
大堂正放着几个喜庆的大红箱子,江老爷坐在高堂上,江夫人站在一旁,正在给茶杯添水。
地上站着正行礼喊“岳父”的定是那位风光伟绩一身的柳公子。
“女儿的婚事,爹爹为何擅自做主?”向来礼数周全的江和云连屈膝礼都没有直接质问着江老爷。
“云儿,怎么说话呢?子女的婚事向来是双亲做主啊。”江夫人脸上挂着笑。
“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江和云直接跪在地上给高堂上的双亲磕头,“请爹爹收回成命。”
柳公子站在一旁,江老爷让他坐,眼下江和云整这一出,弄的他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直接上前将他这未来娘子扶起。
这一趟下来,落织的脑子晕乎乎的,甚至肚中隐隐作疼。
那柳公子不是个安分的人,把江和云扶起来还不忘揩一把油。
这让共情的落织恼怒至极。
“江小姐,我这聘礼都送来了,而且江老爷也收了同意这门婚事了,保证江小姐嫁到丞相府日日享福。”柳公子长相油里油气的,江和云跟刘柳公子对视的一瞬间,落织巴不得给他一掌长长记性。
江老爷对柳公子揩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夫人是个护内的,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容忍,上前把江和云抱到自己怀里,“这门亲事好的很,江家和丞相府日后定多多来往。”
虽然女子说话没有什么分量,但是江夫人向来是带些刺的,因为整顿江府有力,对于江夫人说的话,江老爷向来是放心。
“肖华,把小姐带下去。”江夫人招呼着肖华。
江和云再怎么挣扎也不能从几个丫鬟手里逃脱!只能无助的喊着“不嫁”。
“岳父大可将婚事交给丞相府来操办。”那柳公子还算是比较用心。
高堂上坐着的二老喜笑颜开,“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江老爷亲自把柳公子送出府。
被锁在房内的江和云不停地摔东西泄愤。
落织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身子骨这么弱的女子,闹起来如此不要命。
江和云累了,拿出她画的那副刘梅卿的画像,芊芊玉手在上面抚着。
“我唯独欠了你一个人许多。”刘梅卿突然现身。
落织现在动弹不得,只能由着刘梅卿顶着他那副骇人的模样在眼前一动不动地蹲着。
江和云看不见,看不见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她的面前,只是阴阳两隔,可念不可及。
几日下来,江和云油盐不进,整日躺在床上。
落织的眼前都是昏的。
家仆送饭的间隙,江和云扶着东西走到了门口,想要出去走动走动,却被人一把推进房内。
江和云面如死灰,整日整日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