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娘被冒犯般怒气冲冲地瞪着亚瑟,脸颊爬上一丝淡淡的红晕,亚瑟刚才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转瞬即逝的慌张与腼腆。
“还我!不许动!”舞娘呵斥道。威胁地加大刀刃上的力度,但刚好不至于割伤。
看到她脸的那一刻,亚瑟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但又有新的忧虑出现。
亚瑟对他的胁迫无动于衷,只是温和的笑笑:“抱歉,失礼了。”
下一刻,亚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她拿刀的手腕,使巧劲一翻一扭,刀从她手里掉落,舞娘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一个一字马劈去,被亚瑟侧身躲过后,双脚离地,整个人在空中转动半周,另一只腿带着劲风又朝他扫去!
亚瑟同时将刀踢远,抬手轻挡住她的腿,胳膊顺着力绕到前侧,一拉一勾将人带了过来,舞娘情急之下屈腿勾住亚瑟的肩膀,腰部使力猛从他头顶翻了过去,再一连好几个后空翻与亚瑟拉开一长段距离,戒备地注视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叮叮叮……”繁杂清脆的饰品摩擦声随晚风拂过轻轻响起,舞娘却觉得四周静得可怕。
两人僵持不下,亚瑟朝她走了一点,舞娘绷紧神经,没有后退也没前进。
亚瑟试探着朝她不断逼近,果然舞娘一慌,在后退过程中暴露了——
她的脚腕在刚才的打斗中不慎扭伤了。
在战斗中,暴露伤势往往是致命的,亚瑟到她面前,突然一蹲下,舞娘被吓了一跳,看却见亚瑟示意她到自己背上来,要背她去治疗。
舞娘狐疑地皱皱眉,嘴一抿,心一横,趴上去。
亚瑟起身,颠了颠背上的人,很轻。
舞娘侧头看了看,还真是在往回走,她嘟囔道:“你可真奇怪……”刚才还在出手呢,现在就这么好心了?
亚瑟装作没听见,问:“怎么称呼?”
她想了想:“唐。”
“……好,唐,刚才那群人是谁?”
“酒场的巡逻队伍。”舞娘如实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躲他们?”
“抓到的话会被视作不确定因素,会被卖了的。”唐漫不经心的把下巴靠在亚瑟后肩上,手指随意玩弄着自己的一缕卷发。
亚瑟轻笑:“你不怕我也把你卖了?”
“不怕啊。”
“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好看。”舞娘很认真的说。
这就是颜控吗?!
过了几秒,亚瑟才道:“你也好看。”
舞娘似乎也没有计较亚瑟摘了她的面纱了,只是默不作声,两人的话题到此结束,她半闭着眼歇了一会儿,似乎是熟了点,胆子也大了,竟开始捣鼓起亚瑟的头发来。
她散开亚瑟的低马尾,左牵右拉,也不知道在干嘛,亚瑟嘴角动了动,选择沉默,好一会儿,舞娘才肯放过可怜的亚瑟和他冤种的头发(?)
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歪头想了想,从兜里拿出一条绸带绑在他头发上,以固定发型。
弄完,亚瑟正好走到了大楼后门,这里无人看守,是专给贵宾提供随意出入的三楼的密道。
“好玩吗?”亚瑟故作严肃地说
舞娘则很是自信地安慰:“放心,可好看了!”
“真的?”我怎么不信呢。
舞娘立马点头如捣蒜:“当然,我记得上一个用这个发型的人可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真是便宜你了……”
亚瑟笑:“那是谁?”
“唔……我忘了。”舞娘表示自己特别无辜,她也不想忘的。
“唐。”
“干嘛?”
“没猜错的话,你出来是想离开这儿吧?”虽是问句,亚瑟的语气却很笃定。
话音刚落,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上楼时衣饰的摩擦声,以及碎铃随着步伐一下又一下清脆的“叮叮”声,时间仿佛被无声地拉长,半晌,亚瑟才听见她的声音闷闷地从背后传来。
“想又怎样,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罔若蚊吟,听清都有些费劲,“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实验体…”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三楼,舞娘强行挣脱跳下来,冲他道了声谢便头也不回地单脚蹦着逃离亚瑟的视线。
“……”
亚瑟叹口气,突然想起什么,一个箭步走到洗手间的那面宽大的镜子前,眼前映入一个俊美的面孔,金铂色卷毛被用一种巧妙奇特的技法辫出几道华美绝伦又不失朴实端庄的髻路,最后汇在后脑勺上高高盘起几束头发从那儿垂下,耷拉在肩后。
一条绸制发带代替簪子,在上面简单扎了几圈,仔细看,还能在发带上看见针线勾勒出一个繁体的“唐”字。
亚瑟扭着脖子仔细端详这个发型,很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发带尾端铃声作响,像一道光戳醒了亚瑟:“这是…她的发型啊……”
因自己发色和卷毛的问题,竟第一时间没能看出来,刚想解开,扎回自己原来的低马尾。
但…很好!好得很!不会解!!
亚瑟嘴角抽搐,扶了扶额头,只能庆幸今晚的拍卖会不用露面吧…
“啧,”亚瑟最终放弃解救自己的头发,望向舞娘离开的方向,轻叹一声,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但你是永远不会放弃追寻自由的,对吗?”
“唐晓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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