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一切对于许景来说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抵抗不了，看着程清人事不省躺在他面前，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在其身上下手做实验的冲动。

许景搬了把椅子坐在程清的床前，指间把玩着手环。

属于帝国把控科技的手环内部非常精密。

曾经是严丝合缝地扣在程清的手腕上，监测着程清身体中信息素的一切变化状况，一旦程香的信息素波动超过限值。

手环上的强力麻醉针和定位器可以直接宣判程清的法律责任，死伤不论。

在实验开始前，许景就已经把手环取下来了﹣一感谢来自议会方面的秘钥。

监测手环乖顺地躺在许景的手心，目前已经停止了工作，他跟上面保证的是，确定实验结束之后会修改手环内部监测程序，并且再次给程清戴上去。

上面对他的实验关注度非常高，导致他每天都得写一千字总结。

还得随叫随到地回答上面的问题，可以说是烦不胜烦、颇有怨言。

许景收起手环，取了抽血管，按着程清的手臂触碰且察察麻麻的针眼掉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可以下针的地方麻利地抽了小半管血出来。

程清的呼吸重了几分，但是仍然昏沉不醒。许景起身离开，在监测仪器旁等待结果。

他面前有一支偏粉色的药水，封在透明的玻璃容器中，漾着光。

许景的目光定在其上，最终却只是抽出了监测结果转身离开。

程清体内信息素目前状况非常复杂，在程清陷入较长时间的昏迷后，身体的自愈和修复能力在信息素释放受阻的情况下终于被外界影响桎梏住。

属于 Omega 的陌生信息素掌控了程清近一半的身体，只有关键内脏等部位还有一团团负隅顽抗的 Alpha 信息素时刻准备殊死搏斗夺回身体控制大权。

许景拇指按在监测结果中 Omega 信息素的含量一栏上，目光沉沉，他深吸一口气，近三天。

程清体内 Omega 信息素的含量不升反降，程清的身体对于外来信息素已经有了一定抗性。

为了促进程清信息素系统的自然变动，许景已经有几天没有注射腺体抑制剂了，只是会每天补充注射 Omega 信息素，但是 Omega 信息素本就没有 Alpha 信息素来得强势，程清的信息素系统在低活性的前提之下居然隐隐有种反超的架势。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不是程清的腺体活性太低导致实验体死亡，就是 Omega 信息素被扼杀，程清产生抗性。

许景扔下手中的检测报告，转身离开。

他的身后，昏迷的程清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双墨点星辰的眼，冷冰冰地盯着许景的离开的背影。

淡粉色的药剂缓慢注射滑进程清的身体，他的四肢发软无力，药剂畅通无阻，迅速生效。

许景搬来外用的信息素含量检测仪器，紧张关注着一切变化，屏幕上显示着房间里的信息素含量的大致浓度和分布位置等信息。

许景有点神经质地盯着其上信息素浓度数字的缓慢增长，啃噬着自己的指甲，手指已经秃了几个了。

许景是 Beta ，无法准确感知到房间内信息素的变化，但凡换一个 Alpha 过来，都会被此刻房间内浓稠的 Omega 信息素刺激进入易感状态。

房间内的气氛紧绷，程清身体逐渐变红，他本来身上就只有一件简单的外袍，露出的皮肤已经浮上赤红，呼吸急促，心率开始飙升。

但仍然保持着昏迷的状态，谁景多次查看对于程清现在的状态稍微有点放心，他定了一个一个小时的闹钟，如果一个小时内程清的身体没有出现特别激烈的排异抗拒，那么实验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步。

他的眼中燃烧着对于渴望已久的真理的追逐火焰，屏幕上冰凉的数字在大脑中旋转起舞。

程坤感觉自己要被点燃了。

全身都是热的，大脑到脚趾，耳膜到内脏。

他躺在火里，被火焰拥抱，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冰凉的事物在身上游走。

但是很快，知觉的消散让他的脑中警铃大作，飞速回忆最近许景的踌躇和举动，他咬着牙努力抵抗麻醉效果。因为被注射了太多次，他对于麻药已经有了一定的抗性，但是这一点抗性只能坚持到感受有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他的腹部。

无可抵挡的黑寂还是吞没了他。

冷，热，恶心，眩晕。

睁不开眼睛，脑内一片空白，昏沉的世界中，来自腹部的灼烧感无比强烈，程清的痛感还没追上身体，在忍过灼烧感之后，迎来了无比强烈的痛感。

天色昏暗，黄沙席卷的老旧公路上一辆 SU V 飞驰电掣行驶着，驾驶位上的许斯乾油门踩到底，咬着牙面色僵硬，副驾的魏驰逸再次摸了摸安全带，再三确保自己的小命还有一层脆弱的保障，风很大，黄沙扑在玻璃上哗啦啦，车内像是下了一场隐形的冰雹，魏驰逸盯着路，提醒许斯乾：“下个路口左拐。”

思考再三，魏驰逸还是觉得自己得先稳一下许斯乾的心情：“你别这么激动，我们还得留着命去救程哥一一前面有东西你小心！我已经问清楚了，程哥那边短期肯定不会移动的，我们应该还是能跟上的，那个什么鬼医生下手应该没有那么快，毕竟是那么精细的创新性手术总得掂量一下轻重，你别着急一一!”

魏驰逸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扯着嗓子说话了说完感觉嗓子都有点劈叉。

回答他的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许斯乾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车速也没见降低，下颌线坚硬的样子一看就是要紧的牙一直没松开一一从得知 Change 计划到现在，一直这样。

魏驰逸余光在窗外模糊的景色上停留几瞬，谁不是呢，在刚得知时，他也是一样。

风尘仆仆的两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魏驰逸拎着地图头就愣住了，事实证明，他搞来的地图完全没有必要，接近之后，面前的庞然大物着实吸引眼球﹣一在荒漠砂砾之中蓝色的半球状巨大建筑在刺目阳光下反射着光芒，刺

得站在不远处的两人微眯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