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处

“算了算了，试炼要紧，暂且放过你吧！”慕颖撇撇嘴。

“多谢大小姐！”简安得意忘形地冲温子然挑挑眉，一副你看我怎么哄老婆的神情。

子然回了一个鄙夷的表情，又揉了两下白虎的头，说道：“果然还是得说点正事了。”他顿了顿，抬起头看向两人，冷静地说出判断：“这试炼，有问题。”

“是魔物出现的不合时宜吧。”慕颖走过来，在子然旁边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说道：“毕竟，自古以来，降妖和除魔本是一家。从那几个荣誉家族开始，由于种种因素，这两种术法被迫分开。”

“我们长孙一氏成为伏魔一系的支柱，你们温氏成为除妖的正统。无奈除妖相比伏魔，在心的感悟上容易的多，于是大部分修士家族都选择了除妖之术，真正伏魔为业的不过几个大家。”

子然点点头，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是的。今天的试炼，参加者都是天师一派，几乎都是毫无伏魔术法的人。而我家作为试炼发起者，即使要提高难度，也不可能在试炼里投放几乎致命的魔物的。所以，魔物不该在这里出现。”

“像我这样过来凑热闹的伏魔师大概屈指可数，是该好好查查你们安保职务的人了。”慕颖一手托着下巴说道。

一直没说话的简安突然说道：“试炼这种家族绝密级的事情，低级别的家仆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介入的。一向都是……”他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说下去。

“一向都是由我的母亲，她是父亲大人在剑宗闭关时温家的实权者，只有她能管理试炼有关的一切事宜。”子然对好友内心的顾忌了如指掌，于是便帮他说下去。

温夫人，本名姓苏，名千汐，是凤湮城名门苏家之女。在二十多年前突然宣布与当时名声赫赫、年少有为的温家少主，现在的家主温默尘的婚讯，然后嫁入温家，与家主感情极其深厚，婚礼当日，家主以带有家族标志的莲花金戒为证，宣布与她共治温家，平起平坐，引得当时众人哗然。

“不过我并不怀疑母亲，因为凡是温家高层人士，大多都是有机会参与的。”子然因此又叹了一口气，说：“只是这样，温家需要仔细调查一番，找出这个视同门命如草芥、吃里扒外的叛徒。”

“不过眼下尽快要找到总管的温老先生，紧急终止继承人试炼。我们不清楚有多少魔物被放了进来，所以……越拖越对我们同门不利。”子然说着便从腰间一个隐藏的暗袋里掏出一个信号弹，对简安伸伸手，说道：“火符，我要发射这个求救信号弹了。”

简安却一把把信号弹抢到手里，难以置信地问：“你疯了？发射这个不就……意味着你要弃权了吗……你甘心？”

“眼下只能如此了，一个区区的少家主之位，在我看来，可比不上别人性命的重要。”子然倒是毫不在意。慕颖也对简安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也没事。”简安犹豫片刻，最终妥协了。拿出火符，对准空中点燃信号弹。几秒之后，天空炸出一片耀眼的火光，信号弹持续发出红色的烟雾。没过十分钟，一支救援队伍快速赶到了他们所在的方位。子然便用他们的传音符说明了情况，申请试炼的终止。

突然，传音符那边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优雅庄重，有一种强大的说服力，她说道：“子然，我们刚刚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已经派去人手支援了。不过，你父亲传讯过来，让你协助长孙小姐伏魔。”

“是，我明白。母亲……那试炼还能进行下去吗？”子然听到温夫人的声音，赶忙问道。

传音符却被那边强行掐断了。

子然看着手里的传音符变成灰烬，沉思片刻，突然脸上浮现出了然的微笑。他回头招呼那两个同伴，握紧剑柄，说道：“走吧，任务内容是除掉剩下的魔物。顺便……再找找有没有一个召唤阵法。”

“阵法……我们果然想到一块去了。”慕颖骑到白虎身上，拉了拉简安的衣袖，问：“对了，高材生，学阵法之术了吗？”

简安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虽然……我是拿了今年符修班的奖学金……但是阵法……只能略懂一点……”这家伙，是著名学霸伪装学渣的种子选手，符修课的先生称他是“九州学府始建以来最有天分的符修学生之一，悟性与温氏不相上下”，与子然一样，在八岁的时候就能从剑冢里面和自己的剑产生心灵感应。所以，大概只有在面对慕颖的时候才会犯傻。

“略懂大概不够，能大规模驱动魔物的阵，是初学者解决不了的。不过，我在参赛前看了看这次的名单，如果是那个家族……我们或许能赢。”子然倒是少有的没趁机损两句，反而一本正经的考虑破阵的方法。

“你指的是现在的天山南宫一氏？我听说他们这次的少家主，自小体弱多病，柔弱的不行，真能帮得上忙吗?”简安撇撇嘴。

“体弱是体弱，她对阵法的天赋不亚于历任的南宫老家主们。而且，她更是这二百年间，他们家族唯一的能力者。”子然回想起曾经听到过的那些“江湖传言”，无一不是在感慨这位天资聪颖的少家主，惋惜她或许会早早离世的病躯。

简安突然凑到子然的耳边，悄悄地问：“我以前听说过，他们家族……不会真的被……”

“哦，你说这个啊。我感觉大概率是真的。”子然拍拍他的肩，“毕竟几千年前，天界对人族的插手不是一点半点。多亏了人族，妖族的先帝周旋，才有现在各方互不侵犯的势力现状。”

慕颖一直在静静听他们说话，好像想起来什么：“我一直疑惑，人族妖族都有帝王之分，为何魔族未曾听说过有谁统领？”

“据我所知，魔族生性邪恶，喜怒阴晴不定，同类相杀吸取对方力量是常有的事。所以大概根本不会臣服于某一个领袖。”子然突然停下脚步，示意其他两人屏住呼吸。

“有人来了。”他轻声说。

以往的试炼，无需如此紧张，同门来了只需要问好示意一下就行。只是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被通知试炼终止，转移到了安全区。来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