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前忙后忙了一天的许梓西带着疲惫地回到了家,平日里温润翘起的薄唇也压了下去
明月悬空,难得的满月,月明星稀,客厅里被洒满了月光,水波一样晃荡,就如同把林南恩带回来的那天一样,很美,但依旧比不上那天。
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那天他自患病以来久违的悸动,或许是那天莫名开始滋长的控制欲,又或许,只是单纯因为那个阳光的他。
拿出手机,看着几天没动静的聊天框。
几天了,两人除了第二天聊了几句,之后就没再找过对方
点开,打了几个字,又删除,最终还是退出锁了屏。
去阳台收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未进浴室,门就被“砰砰砰”地砸响。
粗矿的的声音不太礼貌地先走一步闯了进来,破门根本挡不住:“许小弟,啥时候还债啊?”
许梓西惯常温和的眉眼冷了下来,紧盯着之后从门口堂而皇之闯入的几人,像是淬了刀子。
领头的是‘刀疤’,右眼斜划着一道不算长的疤痕,全身是肥肉,看着很壮,凭着刀疤,又有案底,据他自己说是打架进的局子,出来后收了小弟,在这条街上帮着人收债甚至还放高利,视城管于无物。
猛地对上许梓西的眼神,‘刀疤’反倒有点犯怵,但很快调整过来,一个瘦瘦弱弱的大学生,有什么好怕的?
他这么奇怪的想着,自顾自走到沙发边,大刀阔斧地坐下。
其他小弟也跟着进来围在了沙发边,手里拿着武器,不怀好意的看着许梓西。
“小许,还是先想想要怎么把钱还上吧。”刀疤一脸戏谑。身旁小弟谄媚地帮他点上烟。
许梓西走过去,弯腰把他的烟拔了,往地上一扔,踩上几脚,狠劲儿十足,嘴角几乎往下压,但不管怎么都压不住心里的戾气。
看他这举动,众小弟挥了挥手里的家伙打算围上来。
但许梓西根本没在意。
刀疤怒了:“什么意思啊?给你脸了!”
许梓西努力勾了勾唇,笑着道:“没有,刀疤哥给什么脸啊,只是我受不了烟味,先掐了而已。”
刀疤瞧着许梓西,一时间也是不敢说话,许梓西的眼神是真的冷,看得人心慌。
“算…算了,快把钱给我。”刀疤声音弱了下去。
许梓西拍了拍手掌,仿佛弹去了什么脏东西,“什么钱?我早说过了的,那家伙欠你的关我什么事?”
刀疤:“怎么就不关你事了?父债子偿懂不懂?!”
许梓西略带点无情的地道:“他不是我爸,我没这个爸。”
清冷的月光半打在他脸上,另一半隐进了阴影里。
刀疤笑了:“我管你这么多,赌钱欠债的虽是他,但他跑了总得有个人帮忙还的。”他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前几天来你家的那个…看着挺帅一小伙,怕不是你相好吧?”
他完全没注意到听过这话后许梓西愈加冰冷的表情。
“这样…让他还吧,找个人的住址还是很简单的,我到时候…”找他帮你还。还没说完,许梓西踩上了他的脚,嘴上还带笑。
“你要去找他?”许梓西越笑越让人发寒。
脚仿佛失去了其它感觉,只剩下痛了。
“干什么呢你!”身边较近的黄毛朝他吼道。
许梓西从旁边的茶几上拿了把水果刀,在刀疤众小弟惊恐的围观中把玩着。
许梓西:“我说过了,我和那家伙没关系,你要我还钱,可以啊,那过一阵子再来拿钱,别找别人。”
说着还把刀往刀疤脖子边比划了几下。
刀疤之前也只是个干些小偷小摸的人,脸上的刀痕也是唬人的,根本不是和人打架留下的,胆子也特别小,进了局子后就从原先的地方搬出来,用空有的外表收揽小弟,从未真刀真枪的干过,现在直接被吓住了。
带来的也都是些没真动过手的人,那瞬间所有人都不禁心底犯怵。
刀疤努力压住发抖的嗓音,抬抬手让警惕的小弟们往后,讨好一样的说道:“好好…好,过阵子再来拿…拿钱,小许啊…这…这刀不好玩,放…放下吧。”
许梓西从善如流,完后退开一步,脸全隐在了阴影里。
刀疤是真的怕了。
许梓西勾起温柔的嘴角,连眼角都是弯起来的,但此刻刀疤不敢再造次了。
“那么,就先请刀疤哥回去吧。”许梓西说,“带着你的兄、弟、们。”
一群人鱼贯而出,脚步匆忙,背影都带点落荒而逃的滋味。
虽然没动手,但客厅里依旧被一些多手的小弟弄乱了。
一切归于寂静。
站了一会,许梓西薅了薅头发,拿出手机点击了几下,下单。
做完之后疲惫涌上心头,拿着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
情绪翻涌,也不算猛烈,但属实是难挨的,克制着情绪洗完了,身心俱疲地瘫倒在床上,翻身从床头柜拿出药品服下。
“叮咚,叮咚”
手机忽然亮起。
林南恩:[学弟明天有时间吗?]
林南恩:〔请学弟吃个饭。〕
许梓西压抑的心情得到了一点平复,看着屏幕上的两行字,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泛滥在了那双桃花眼里,夜灯暖光也终于是暖了他的嘴角。
正准备回复。
“看着挺帅一小伙,怕不是你想好吧?”
“找个人的住址还是很简单的。”
顿住了一会,删除,又打字回复。
许梓西:〔不好意思啊学长,明天可能没有时间。〕
许梓西:〔小熊抱歉.jpd〕
没一会就收到了回复。
林南恩:〔是吗,那好吧,下次可一定要有时间哦。〕
林南恩:〔憨憨笑.jpd〕
许梓西:〔OK.jpd〕
按熄屏幕,许梓西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
星光慢慢缀满了窗外的星空,月亮隐藏在了深蓝的天幕里。
“什么啊,这么阳光,我是真的会想…”
许梓西淡淡道“是真的会想把你关起来的啊。”
这晚,除了惯常的翻涌着的情绪以及药物的压抑外,又多出了也许不多,但细密的对某个人的难言的控制欲。
控制欲过强,让去许梓西半夜又起了一次床。
和它对抗很痛苦,但对象是他,他便甘之如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