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
秦究上前将面具给游惑带好，附耳言:“今天……这里什么都没发生，我不曾来过这儿，你也未曾杀人，这个交易不亏，游公子应当是个聪明人。”
他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定定的看了秦究一会儿，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你好像并不意外我会武功这件事。”虽为问句，但他用的却是陈述语气。
“天极阁的消息网遍布天下，包括宫闱。”游惑回答的很平淡，仿佛理当如此。
“也对，那便不送游公子了。”秦究说完这句话，却发现游惑没有动作，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后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十分复杂，又包含着欲言又止的感觉，但也只是稍纵即逝，然后游惑便转身离开。
待到游惑走后，秦究暼了一眼地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陈卓光，就这么死了，倒真是便宜你了。”
第二日，陈卓光的尸体被发现，一朝国子监司业于皇帝寿辰被杀，宣崇帝的脸色也不太好，可当看到飞叶镖所造成的伤口时，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世人皆知，天极阁高手云集，专接杀人的活计，二十多年前甚至曾暗杀过当朝丞相，当朝天子大怒，下令围剿天极阁，却无甚成效，反而耗费了巨大的国力，无奈之下，他只能与天极阁结下约定，不对五品及以上的官员下手，五品以下不动良善官员。自此，朝廷与天极阁安稳相处了二十多年，并且，还能借其之手除掉基层品行败坏的官员。
可如今，陈司业偏是个正六品，纵使皇帝心中不平，也无法发作。
这件事很快便被盖过，但，这一个月来，秦究更加频繁的出入秦淮楼，明为寻欢作乐，实为见游惑。
屋内，游惑听到他的话，捏着茶杯的手一顿，忽略了他这不正经的调侃，听不出喜怒的说:“三皇子最近可真是闲的发慌。”他指的是秦究暗自查他的身份的事。
秦究抿了一口茶，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漫不经心的回答:“那不妨游公子亲自告诉我，我自然就将那些人撤了。”
游公子皱了皱眉，抬手拍开他的手，未置一词。
秦究捻了捻手指，抹去了指尖的温度，“据我所知，你是在十年之前被宫廷大太监游霄收养，以他的权力，完全可以庇佑你，你应该长在宫闱之中，为朝廷卖命，衣食无忧，却偏偏和天极阁搭上了线，是什么让你甘愿放弃这一切，去做一个亡命徒？”
说到最后，秦究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的青年，却发现游惑一直低垂着眼睛，待他说完才抬起头来:“殿下多想了，人各有志，我不过是过不惯宫中牢笼似的生活。”
秦究抚掌而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这皇宫，可不就是一座牢笼吗。”他单手托腮，直截了当的问:“那游公子可愿与我一同打开这座牢笼？”
“你已经站在这里了。”言下之意，若是不愿，他根本进不了这个房间的门。
“既然如此，那便请游公子多多指教了。”说完，他起身突然靠近了游惑，轻声问:“你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微有些灼热的气息打在游惑脸上，他稍稍偏了头，仿佛是不习惯与别人靠的那么近，“将自己衰落国运的恶名洗脱，你已经计划好了。”
“哈哈哈哈哈，”秦究笑着打趣他:“有游公子这样的美人与我心意相通，可真是羡煞旁人。”
游惑轻啧了一声，在心中暗自嫌弃，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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