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舟,聆音阁阁主,行踪不定,难以寻觅,阁中之事自有独有的传话方式,阁内人一般难以相见。
他走在路上都毫无问题,无人知他便是神秘的聆音阁阁主,频频回头相望的人仅是因被外貌所吸引。路途之中若有人相遇也只觉他是个翩翩公子,难得的少年郎,怎会知他手染鲜血,掌管名震天下的杀手阁。
顾寒舟幼年之时,父母双亡,颠沛流离时无意间入了聆音阁,聆音阁前任阁主看他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奇才,便收养在身侧教导。对他而言,这是恩师,再生父母,亦师亦父的关系。
他却有奇才,仅仅一段时间便出类拔萃,此后一直在师父替他寻得的后山练武,偶尔出去便是物色无家可归,适合练武之人。
他说这是寻可亡命之人,了无牵挂才能没有弱点,这儿不是收容所,不可能收无用之人。某日归去,师父带一女孩在望山而谈,他上前见礼后不曾多言。
女孩年龄尚小,容貌便已倾国倾城,他却面无表情,只是心中微有波澜。女孩声甜话说的漂亮更是漂亮,她笑言:“师兄,以后请多赐教。”
他微点头,师父嘱咐几声便离去,她倒是乖巧,安心习武,无事并不去寻他闲聊。只是寻他时望向他的眸中总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脸上的笑容很晃,晃到人的心里,嘴上也会甜甜的喊师兄,会说想如何如何。
从他任阁主后,女孩已不需他庇护,成为江湖中第一杀手,他在她任务之时总是打探好她所行之路,要做之事,而他寻个离她最近之处接应于她。
她的实力他是相信的,只是难免会有担忧,她总是问他为何在她出任务时随行,是怕她任务完成不好可以替她收场,还是能在她受伤而亡时替她收尸。
顾寒舟总答:你是我唯一的师妹,顾着你些也无妨
叶漓的睫毛一动,眼底黯淡了一下,扬起明媚的笑容满面言:“师兄,你说你能守着我一辈子吗?”
顾寒舟清冷的脸上出现了悸动,默了默言:“别想那么多,瞧你的伤,快些上药,莫要留疤了才好。”
锦衣公子来访后,叶漓有些心不在焉,瞧她远去,他瞥见信,眸色渐深,将信撕碎后若有所思。
第一次杀人时,他在她身侧,看着她手起刀落,血溅四处,她眼帘动了动,满眼惊恐,他无言拍拍她的肩膀,拉着她离去。
那日,她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闷哼哼的言:“师兄,我怕,好多血。”
他柔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漓漓你若是想脱颖而出,必须得适应。”
“我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杀手,师兄放心,我一定可以适应的”
“好,我信你”
“师兄,若是有一天我厌倦了这个生活,我就会离开了,可我舍不得你,若有一天我走了你会随我离开吗?”
他没有答,只是将话放在心里,他一直在等着她提出离去的那日,没想到如今看见了竟也还是会心有悸动。
自那日后,顾寒舟一直在等她开口离去,她尽心尽责做着任务,毫无波澜。在聆音阁他所见她时,不自觉出声将价提高,他甚至不愿她将此次任务结束,结束了她定会离去吧。
他所想并不可实行,他敛了声,将茶叶放进茶壶,看着茶叶漂浮水面,无根无所依,正如他二人漂泊无所依,只是彼此在意的不用言语明说也足够多。
任务一向出色的他,接了一个任务,只是低估了那人,对方集结了许多江湖人,他一时失察竟被偷袭,他想撤时已晚矣。是叶漓替他挡了一箭,掩护着他撤出重围。
她冷汗出了一身,他看着她脸色苍白,虽是心疼但语气破重怒斥道:“你不要命了?如此没有定性成何体统?”
“不妨事,不过是点小伤,若是我不替师兄挡,你会没命了”她扬起头疼的眉头一皱,却也不出声
他替她清理了伤口言:“以后不能这样了,哪怕那个人是我也不行,听清楚了吗?”
“我不愿”
“你……漓漓,作为杀手这无异是致命的,你不可以有弱点,更不能因谁乱了定性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任何人都不值得”
“师兄,你值得,除了你,没有人可以让我心乱,更不会有任何恻隐之心”
脑海中的片段已经清晰,他回神在想出声时竞价已经结束,人声鼎沸声已散尽,叶漓也离去了。
他烹茶时,茶香悠悠,他侯着她,她进来时叙述,他自是不能应,高管俸禄也好,权势富贵也罢,他都不想要,他想要的也仅仅是她平安顺遂,聆音阁可以永存。
她问他为何出价,他答的是心中话,她用媚术时真是十足十的勾人心魄,可他还是忆起了当初,她初初有些气色时,替他送饭时,对他所施媚术,他也是哪句:“漓漓,媚术可不能随便用”
可他此次当真只想以她为重,与她仗剑天涯,执手白首不相离。散尽聆音阁不仅为她,也是不愿聆音阁成为别人手中刀。
他只知道,此生唯她而已,永不弃永不离,一叶小舟,二人携手同行,游历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