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沈初初和聂怀桑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她和聂明玦虽然在关于聂怀桑的事情上偶尔斗嘴,但家中还算和谐。
成婚没几日,她便拉着聂怀桑到处跑,聂明玦见弟弟不练功,心里有气,但顾念着二人新婚,只好隐忍不发。
“这样好看吗?”
沈初初坐在紫藤亭子中,怀里抱着几朵月季花,笑嘻嘻看向前方。
聂怀桑把手中的笔放下,折下一朵粉色的月季,簪入她的发髻中。
沈初初忍不住捂住脸,忍俊不禁道:“插朵花作甚,羞死了。”
“鲜花配美人,娘子最美,戴什么都好看。”聂怀桑嘴甜地夸赞道,宣纸在他手下慢慢显露出美人的轮廓,他画得很认真,不用抬头,便知晓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他画得很快,末了,在一旁提了句诗:“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沈初初看到画,嘟囔着他把自己画的太好看了,都不像她了。
聂怀桑却觉得自己画的远远不足她的真容的十分之一,尤其是眼睛,无论画了多少回,都描绘不出她眼睛里的灵气。
“你该把自己也画进去,只有我,没有你,岂不是好孤独。”沈初初灵机一动,把手里的月季也别了一枝放在他的耳边,“我来给你画。”
聂怀桑一愣,摸摸耳边的花,神情纠结,他可不记得她会画画啊!
但他也没坏了她的兴致,听她指挥坐在亭子的一侧。沈初初画了很久,他无聊地转了转眼珠,盯着她认真的侧脸,有些失神。
遇到她的那一刻,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日,他们的日子还长,他会带着她看尽世间美景,吃遍各地美食,只要她想,他都会陪她。
他走过去,看着她手下的画,虽然画功稚嫩,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他自己。画中的他坐在沈初初身旁,垂眸凝视着抱着花、笑得一脸开心的她,耳边夹着的花像是对方的调皮之作。
他握住她的手,在上头又提了一句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两人相视一笑,无尽的爱意在空中流淌。
……
江厌离大婚,聂怀桑和沈初初自然也去了金氏。
婚礼很是盛大,聂怀桑在沈初初耳边悄悄念叨:“不如我们成婚那日盛大。”
沈初初哑然失笑,这有什么好比的,人家的再好,也比不过自己成婚的那一日。
看见江厌离,她又忍不住想起了江澄,江姐姐出嫁,日后莲花坞就只剩他自己了。
她压住心底的感伤,和聂怀桑入了席。
金子勋看见她来,高兴地挤到她身边,“沈姑娘,没想到你也来了。”
“子勋公子。”沈初初笑着和他点点头,聂怀桑上次被他救了一次,心中对他很是感激,也和他打起了招呼,不过金子勋并不想搭理他。
“沈姑娘,我送你的贺礼你可有看到?是否喜欢?”
沈初初自然喜欢,她还特意摆在了自己的梳妆台上,时不时就会拿起来看看。
金子勋听她这样说,脸上的笑容更盛。
聂怀桑却是不爽了,他天天和沈初初黏在一起,自然见过那个泥娃娃,没想到居然是金子勋送的,看着金子勋都快笑成了一朵花,哪里还看不出他的心意。
心底泛起酸,抓着她的手紧了紧,沈初初注意到,不解地看向他,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一道身影,有些熟悉,她一愣,不顾聂怀桑的喊声追了出去。
可惜人影一出门就消失了,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迷茫地望着四周。
“初初?”
回头看到金光瑶,她急忙问道:“阿瑶,你可在金麟台看见过薛洋?”
金光瑶的眼睛眨了一下,“并未,怎么了?”
沈初初有些失望,但不忘叮嘱他:“若是你看见了薛洋,定要告诉我,他把宋岚害的那么惨,我一定要手刃他,为宋岚报仇。”
“我记得了。宋道长的行踪,初初你可知道?”
“自上次一别,我再未见过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她有些失落,她很担心宋岚,一直托怀桑打听他的消息。
金光瑶见她难过,温声安抚道:“莫担心,宋道长若是知道你在找他,定会出来与你相见。”
沈初初报之一笑,和他一起回去,没注意到金光瑶的眼睛往一处角落警告似的瞥了一眼。
聂怀桑见她回来,担心问道:“初初,你没事吧?刚刚怎么突然出去了?”
沈初初把刚刚的事告诉了他,聂怀桑听完,责备道:“你该和我说一声,万一有什么事该怎么办?薛洋此人狡诈,你和他对上,定讨不了好。”
她笑着牵上他冰冷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看见金子勋过来,聂怀桑撇撇嘴,小声嘟囔:“这个金子勋真是讨人厌。”
“人家还救了你一命,怎么这样说人家。”她戳戳他的腰,让他把脸上的不满收一收。
救命之恩他铭记于心,但他觊觎他的娘子,他怎么给他好脸色?
“沈姑娘,过两日我们兰陵有灯会,你可以在我们金麟台住两日,等看完了灯会再走。”金子勋提议道。
沈初初本就贪玩,听他提起灯会,瞬间吸引了注意力,聂怀桑注意到,对金子勋说道:“那就谢谢金公子了,我和初初这两日就叨扰了。”
金子勋嘴巴一瘪,也没拒绝。
……
灯会这晚,聂怀桑牵着沈初初的手,走在大街上,一盏彩色的鲤鱼灯笼吸引了沈初初的眼球,她拉着聂怀桑走到灯笼前。
小贩说道:“姑娘,想要这盏灯笼吗?猜对谜底就可以。”
沈初初拉拉聂怀桑的袖子,她对谜语这些不感兴趣,如今只能指望他了。
聂怀桑拿起灯笼上的纸细看,接过小贩递过来的笔,在沈初初期待的目光中把答案写了上去。
小贩上下扫了一眼,高兴地把灯笼拿下来递给她,“姑娘,你的情郎还真是有一手啊。”
聂怀桑搂住沈初初的肩膀,抬起下巴,骄傲说道:“我是她夫君。”
沈初初忍不住红了脸,羞涩地拽着他走了。
街上人很多,吵吵闹闹的好不热闹,二人牵着手,穿过人山人海。
看见摊上摆着的面具,沈初初拿起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对着聂怀桑显摆,与她的衣着打扮格外不搭,她还为他挑了个白面笑眯眯的面具,看久了总觉得好笑中添着两分诡异。
两人就这样在街上闲逛,走了没多久,沈初初有些累了,看见不远处的糕点铺子,她把簪子放下,让他把自己看上的这些首饰包起来,自己去买糕点。
只是等沈初初出来,却没看见小摊前的人,她环视一圈四周,也没在人山人海中瞅见他,有些心急地往小摊那边走,手骤然一热,转头看见他,松了口气。
“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她嘟嘟嘴,嗔怪道。
聂怀桑抬起手,一对精致的红玉耳坠躺在他的手心里,沈初初看到很是喜欢,眨眨亮晶晶的眼睛,把耳朵移过去,让他给自己带上。
沈初初很适合红色,没有哪个颜色比起热烈的红色更能衬托出她的风姿。
她打开油纸,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他,聂怀桑低下头,把面具打开一角,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糕点,然后在沈初初不解的目光中,摘下她的面具,把剩下的糕点喂给了她。
沈初初握着他的手,倒也没有羞赧,笑着吃下糕点。
两人买了两个河灯,来到小河边,沈初初烦恼着思索要在灯上写什么,她偷偷去看聂怀桑写的,却被他发现,揉揉她的脑袋,大手捂住她的眼睛,不等她反抗,唇上蓦地一湿,对方身上的冷香霸占了她的呼吸,她晕乎乎地觉得有哪点不对劲。
最后沈初初在河灯上只写了一句“愿夫君、好友此生平安顺遂。”
听到前面有节目,沈初初兴奋地拉着他往那里走,一波人流涌来,她的手被松开,她扭头却再没看见聂怀桑。
她怔愣片刻,大声呼喊起他的名字,前面一只手高高举起,“初初!”
她没想到聂怀桑居然跑前面去了,赶紧跑过去,责备道:“这边人太多了,你怎么松开我的手了?”
聂怀桑一愣,“我没有松开你的手啊!你不是让我把首饰包起来嘛,付完账完后我看见旁边有两个小玩意儿挺有意思的,就想着顺手给你买下来,等买好就找不着你了。”他把东西拿给她看,“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担心死我了。”
听完他的话,沈初初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她打量了一下聂怀桑全身上下,想起刚刚那人和他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甚至连面具都清楚,难不成被人跟踪了?
她迅速看了看周围,拽着聂怀桑离开了这里。
难怪刚刚她觉得不对劲,聂怀桑身上的香一直都是非常清淡的竹香,那人凑近却是馥郁的冷香。
越想越气愤,走到人少的一处地方时,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聂怀桑懵懵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生气了,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怎么了?是不是刚刚那么久没找到我,你生气了?”
沈初初想到刚刚丢人的事情,又羞又气又急,她也没好意思说出来,只是支支吾吾说灯笼被人偷走了。
聂怀桑也注意到灯笼不见了,他忿忿对她说道:“哪个贼人这般可恶,连个灯笼都偷,定是欺负我不在你身边,若是遇到了,我一定狠狠修理他。”
然后带着她又去猜了一个回来。
至于那对红玉耳坠也被沈初初扔在了地上。
他们走后,一只骨节分明,白玉修长的手捡起地上的耳坠,可爱的锦鲤灯笼被他拿在手里,随风摇曳。
摩挲着红玉,他轻笑一声,手指抚上自己的唇瓣,这一趟收获还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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