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知道沈初初要离开的消息,晚上举办了一场欢送会,虽然气氛有些伤感,但是众人还是强颜欢笑,祝她一帆风顺。
次日,沈初初拿着自己的行李就下山了,她走出雁栖湖的大门,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握紧自己的佩剑,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既然要插手山下的事情,她身为雁栖的弟子太显眼了,有可能还会为宗门惹来争端,不如就此了断,以后自己遭遇的破事也和雁栖湖没有关系。
沈初初赶往云梦和江澄汇合,江澄见她回来很明显松了口气。
沈初初打趣他,“怎么,担心我食言?”
“去你的,我才没这样想。”江澄没好气道,至于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清楚。
魏无羡还没回来,沈初初却没有再和江澄提起过他,江澄始终相信他回来,沈初初心底的想法谁也不知道,她沉默着陪着江澄等魏无羡回来。
沈初初离开了一个月之久,江澄没有询问她为何去了那么久,他在沈初初走的这段日子,把云梦打理的井井有条,虽然她没有见过莲花坞之前的模样,可她觉得现在的莲花坞已经和之前差不多了。
江澄听到沈初初的想法,忍不住摇头反驳,“现在的样子连十分之一都不及。”
沈初初觉得江澄对自己太过严苛了,能在短时间恢复成这样,江澄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在里面,他不说,沈初初却都看在了眼里。
“没事,等射日之征胜利后,我们还有大把时间整修莲花坞。”沈初初拍拍江澄的肩膀,安慰道。
后来又过了些日子,他们去了清河,向聂明玦申请加入射日之征,聂明玦看见沈初初也在时颇为讶异。
“你也要参加?可你不是……”
沈初初打断聂明玦的话,“我已经退出宗门了,现在是自由身。”
聂明玦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沈初初被他看的发毛,还未发话就瞅到蓝忘机走了进来。
蓝忘机见她在这儿,迈进来的脚一顿,沈初初见他疑惑的目光,开口解释了一番缘由。
沈初初见蓝忘机脸色不似从前红润,便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蓝忘机低垂着眼眸望着她,“嗯,前些日子病了。”
“病了?”在沈初初心中,蓝忘机身体一向很好,什么样的病到现在面色都不太好,“可好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可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蓝忘机移开视线,“这次病的有些严重。”
沈初初发现蓝忘机的身形也单薄了许多,心头担忧,“蓝湛,你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我可不想好好的大美人变成了病美人。”
聂明玦古怪地打量着二人,江澄心底不舒服,他把沈初初拉到自己身边,“你们二人改日再续吧,我们还有任务呢。”
蓝忘机瞥了一眼江澄,江澄丝毫不惧的回望过去。
“初初,等会儿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沈初初察觉气氛古怪,准备拉着江澄走,她对蓝忘机说道:“重要的事吗?”
蓝忘机摇摇头,“不是很重要。”
“那我们之后再说吧!我和晚吟还有要事。”
蓝忘机点头答应了,他目送着沈初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转过头准备和聂明玦探讨事情,就看到聂明玦神情古怪的直直盯着他。
二人走了出去,沈初初对江澄说教,“你之前不是还警告魏无羡不要惹蓝湛吗?今日怎么反倒自己上去惹人家了?”
“哼,今日看他不顺眼。”江澄撇撇嘴。
沈初初见江澄颇为有活力,心底也开心,忍不住讲起了曾经听学时的一些趣事,江澄面上也不再紧绷绷的,眼底也浮出一抹笑意。
“每次回想起你们喝酒不带我,我就特别生气。”
江澄笑道:“还不是魏无羡他非要拉着我们喝酒,幸好你不在,不然你也要打板子,你当时不……”
“初初——”
一道喊声打断了二人,他们扭头看见聂怀桑一脸欣喜地跑过来,他一把抱住沈初初,像只小狗似的兴奋的围着她打转,沈初初被他的热情感染,心中也止不住高兴起来。
江澄看着他这副样子就烦,扒开他的手,呵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像什么样子!”
聂怀桑沮丧地垂下脑袋,“我好久没见到初初了,这不是开心嘛!江兄你急什么?”
“初初是个姑娘,你这样会给她造成困扰,人言可畏,你没什么,你有想过别人会怎么说她吗?”江澄拉下脸,冷声道。
沈初初站在一旁看到江澄冷着脸,虽然想为聂怀桑说几句,可冷着脸的江澄让她心底忍不住发怵,她只好讪讪闭了嘴。
聂怀桑听到江澄的诘问,心中也微微不悦,他嘟囔着,“我可以娶初初做我娘子,这样他们还能说什么。”
江澄听到他的话,差点气炸,“娶她?你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你说娶就娶,以为她不挑的吗?”
聂怀桑见他这样贬低自己,饶是泥人脾气也要发火了,“江澄,你是初初什么人?凭什么管她的事?”
江澄余光扫了沈初初一眼,清脆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炫耀,“初初为了我退出了宗门,她以后就是我云梦江氏的人,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
聂怀桑没想到沈初初会退出宗门,而且是因为江澄,他全身僵硬,目光中含着不敢置信看向她,沈初初也没想到江澄会说这种话,她和聂怀桑受伤的眼神对上,瞬间想起聂怀桑之前给她告白的事,心里隐隐多了抹尴尬。
“那个,怀桑啊,我跟晚吟还有事,我们先走了,改日再续。”沈初初不愿再面对聂怀桑哀怨的眼神,迅速拉上江澄走了。
聂怀桑望着二人的背影,慢慢握紧了拳头,咬紧发白的唇瓣,心中被烦躁填满。
蓝忘机走出大厅,看到聂怀桑站在院子中一动不动,他和聂怀桑关系一般,但还是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聂公子。”
聂怀桑听见声音整理了一下表情,转过身看到蓝忘机,“是蓝二公子啊,你是来和我大哥谈事的吧?”
“嗯,已经谈完了。”蓝忘机冷淡道。
聂怀桑实在不知道跟蓝忘机说什么,看到他面容憔悴,关心问道:“蓝二公子最近为射日之征的事煞费苦心,可也不要太过操劳,保重身体要紧。”
对于聂怀桑的关心,蓝忘机也不好过于冷淡,面色微微柔和了许多向他道谢。
“初初在夷陵受伤是聂公子带回了不净世吗?”
蓝忘机的突然发问让聂怀桑一怔,他心中不安,面上扯开嘴角说道:“蓝二公子怎么知道?”
蓝忘机煽动着睫羽,直言不讳道:“我后来回头去找她时,发现她已经不见了,后来打探得知她在不净世。”
聂怀桑这下明白了,当时在乱葬岗救沈初初的人是蓝忘机,而他,则是个捡漏的人罢了。
聂怀桑浑身发冷,他死死握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都没感觉出来,他努力保持着面上的温和,“我当时看到初初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就把她带走了,没想到蓝二公子也在。不过初初对这件事情好像很抵触,我每次提起,她都很害怕。”
蓝忘机想起当时他赶到时,看到沈初初气若游丝倒在地上,后面的巨蟒挥舞着身子张着血盆大口,就差一点就要咬住她,她一个姑娘遇到这种惊魂的的事情,也难怪不愿提起。
聂怀桑微微垂下眼眸,“蓝二公子,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对初初提起这件事,以免她再做噩梦。”说完悄悄掀起眼皮细细观察蓝忘机的神情。
蓝忘机倒是没有多想,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聂怀桑笑眯眯送走了蓝忘机,转过身脸就垮了下来,他没想到救沈初初的人居然是蓝忘机,那天听到沈初初讲到昏迷前见到的人影时,他就觉得不对,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沈初初是真的昏死过去了。
不过因为私心他还是冒认了救命恩人的身份,一是因为他想占得先机,当时的时机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二是因为他觉得沈初初根本不可能再遇到那个恩人,况且她只看见了个人影,人海茫茫,怎么会遇的到。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那个人居然是蓝忘机。
沈初初在听学时就对蓝忘机略有不同,若是知道了此事,蓝忘机在沈初初心中的位置很可能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且他已经冒认了,初沈初知道后,很难说对方不厌恶他。
不行,他不能让她知道,至少不能在她没有爱上自己之前。
可江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些日子里二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思绪如一团乱麻般紧紧缠绕着他,至少他现在稳住了蓝忘机,江澄那边他会查清楚的。
聂明玦瞅到弟弟木着脸站在院子里,心中不悦,“聂怀桑,你傻站着干嘛呢?你怎么不去练功?你的刀呢?”
聂怀桑烦的要死,聂明玦还在一旁嚷嚷个不停,他烦躁回嘴:“刀刀刀,一天到晚就是刀,大哥你能不能歇停会儿,你弟媳都快没了,我哪来的心思练功!”
聂明玦见聂怀桑跟自己顶嘴,气得头顶冒烟,“弟媳?你不会说的是沈初初吧?我看你是一点希望都没了,曦臣的弟弟也喜欢她,他本人清俊高挑,修为不凡,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大哥,你能不能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聂怀桑气个半死,没好气道。
聂明玦还在一旁叨叨不停,“我看你们一个两个都眼瞎,看上雁栖那老头的徒弟,她师傅不是个省油的灯,小的也肯定是。”
“大哥,你跟雁宗主有仇,干嘛说初初的坏话。”聂怀桑不高兴的看向聂明玦。
“以前你也只是不练功,自打你认识她,现在是又不练功,又不听我的话,只要扯到她,你就得和我顶嘴。你说说她能是个省油的灯吗?”聂明玦这会儿恨不得对方师傅在这儿,自己和他打个三天三夜来消他心头之恨。
聂怀桑觉得自家大哥就是在无理取闹,“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哥你不爱听,你就觉得我是跟你对着干,难不成我就只能说你爱听的话?大哥,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娶到初初的。”
聂怀桑无视身后传来的怒吼,气冲冲跑回自己的房间,他现在深深觉得大哥就是他追妻路上的绊脚石,一点忙帮不上,还净捣乱。
那头,聂明玦差点被聂怀桑气的中风,他现在正值壮年,现在被弟弟气得浑身颤抖,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气。
他突然后悔当初他们爹走的时候,怎么没把聂怀桑这个小畜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