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芜君!不好了,温氏的人查过来了!”沈初初猛地推开房门,急忙说道。
蓝曦臣正躺在床上午睡,听到沈初初的话也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迅速起身,“怎么回事?”
“刚刚我去街上买糕点,碰巧看见温氏的人气势汹汹往这边来,身边跟着的正是这家客栈那名掌柜,你的异常想来早被他注意到了。”沈初初打开窗户,望见温氏的人离这边越来越近,“收拾东西,先去我那儿。”
蓝曦臣平日谨慎,房中也没有多少东西,拿上包袱匆忙跟着她闪进了屋内。
沈初初把他按在自己的床上,不顾他的挣扎脱掉他的靴子,连带着包袱塞到被子里,蓝曦臣哪里在姑娘家面前如此失态过,羞红了脸,“沈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现在只能把你扮成个姑娘了,泽芜君,今日委屈你了。”沈初初说完,上手准备扒掉他的外袍,蓝曦臣一惊,躲了过去,“我、我自己来。”
蓝曦臣慢吞吞脱掉外袍,沈初初又补上一句“中衣也脱了”,蓝曦臣的手腕一抖,震惊地望向她。
沈初初这一刻真不是贪图他美色,只是希望能把事情处理的更天衣无缝些,“快点呀,泽芜君,等会儿人就上来了。”
蓝曦臣颤抖着手悲愤不已,“你转过去。”
“哦,”沈初初转过身,末了把怀里自己的衣服扔给他,“把这件套上。”
蓝曦臣磨磨蹭蹭地穿上,心中早已是泪流面满,沈初初见他穿好,催促他赶快躺到床上,她又把房中的窗户统统关上,拿着胭脂坐到床边。
沈初初在他的后背处又塞了个枕头,捧着他的脸庞用胭脂掩掩他的轮廓和眉眼,又把他的头发放了下来。
蓝曦臣见她这样,羞恼道“沈姑娘,你要我做什么知会一声就好,不要亲力亲为,还请你注重些男女大防。”
“嘻嘻,不好意思啊,你们蓝氏的白菜被我这头漂亮的猪拱了…哎,泽芜君,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咳的这么厉害?”沈初初手忙脚乱地给他倒杯水。
蓝曦臣捂着嘴眼睛通红地瞪着她,沈初初讨好地递上杯子,“都怪我嘴欠,该打,该打。”说着,她用手指拍拍嘴唇。
蓝曦臣深深呼出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沈姑娘,虽然你已离开我们云深不知处,但如若再放肆,我会给雁宗主修书一封,让他老人家监督你抄完我们蓝氏家规。”
沈初初:“……”
“咳,泽芜君,还请您见谅,我这人平日遇见美人就嘴欠,尤其是您这样的大美人,话就不由自主嘟噜出来了,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蓝曦臣狐疑地望向她,门外的嘈杂声与此同时也传了进来,二人戒备起来,沈初初把帷帐散开,又从包袱里掏出一块帕子塞到蓝曦臣手里,“如果他们进来,你就时不时捂嘴咳嗽,尽量别把你的整个面容暴露出来,还有你的喉结。”
沈初初叮嘱完,环顾四周一圈,见没有异常之处,放下心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人呢?”
“这……小人确实见此人一直在屋里没出去过啊!窗户还开着,是不是跑了?”
“他受了伤,跑不了多远,说不定还在客栈里藏着,搜!”
沈初初皱起眉头,倒了杯水拿在手中,刚坐在床边,房门就被踹开了。
“你!”沈初初猛地站起身子,怒目而视,胸口起伏不定,怒极反笑:“你们有何事?”
“见没见过这个男人?”男人傲慢的把蓝曦臣的画像展示给她看,“我可告诉你,这是我们温氏要捉拿的人,你要是有所隐瞒,我就让你没好果子吃。”
“哦?我近些看看。”沈初初走近去看,迎着男人色咪咪的目光,一把将手中的茶水泼到男人脸上,男人勃然大怒,作势要去抓她,沈初初抄起桌上的随心就顶在男人脖颈处,后面的几人脸色大变,其中一人飞快退了出去。
一眨眼的工夫,一个阴沉沉的男人走了进来,见到屋里的场景,目光移向沈初初,冷声道:“我们温氏捉人,你也敢阻拦!”
“呵,”沈初初冷笑一声,“捉人就捉人,但也要讲点规矩,不打一声招呼就破门而入,姑奶奶我要是正在沐浴,以后还活不活了?素闻温氏仗着势大,在外嚣张跋扈,欺压百姓,但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男人没有把沈初初的话放心上,不满他们温氏的人大有人在,可那又如何,其他四大世家不还是在他们温氏的攻打下不堪一击,“哼,我们温氏就是规矩,姑娘你这般举动,莫非那人就藏在你这儿?”
“你们温氏是势大,可你们家主见到我师傅还要礼让三分呢。”沈初初哪里看不出男人的不以为意,“听好了,我师傅唤雁栖,陈留的雁栖。”
男人收起散漫的态度,或许对于现在的年轻人而言,“雁栖”这个名字很少听闻,但在他年少时,此名却是常常听闻。此人修为高深莫测,人也是疯的很,离经叛道,心无所惧,温若寒倒是对他十分敬佩。虽然那人已经十几年未下山,今日若是动了他的徒弟,万一那个疯子出山找他报仇,宗主很大可能就是舍弃他,不与雁栖交恶。
思绪万千,男人的态度也松了许多,“原来竟是雁宗主的徒弟,失敬失敬,那名弟子对姑娘不敬我会惩戒的,只是这搜查房间却是不能免的,我们毕竟也是领了命令,望姑娘莫要让我们为难。”
沈初初知道过犹不及,她也没想为难他,现在蓝曦臣在这儿,只盼着他们早点走。
“可以,只是不要乱翻我的行李,我不喜欢生人动我的东西。”沈初初又重新坐回床边,“你们轻一些,我表姐怕生。”
男人给后面的人一个眼色,众人开始搜查起来,男人也没忙着,他四处走动,眼神一直往沈初初这般瞄,“姑娘房中的窗户怎么都关上了?”
男人把窗户打开,“今日的风很是清爽,房中应该多通风。”
沈初初疾步到男人身旁,关上窗户,神情抱歉,“我表姐天生体弱,吹不得凉风。”
“那看来是我的错了,姑娘你们来这儿所为何事?”男人的眼神还在探究帷帐里的人,沈初初早就打好了草稿,“我们是一起出来游玩的,我表姐虽天生体弱,却与我一样喜欢外出,前些日子天气正好,哪想到说变就变,表姐不幸生病,我便想着等她身体好些了,雇辆马车回去。”
“咳咳。”
帷帐里传出一声轻咳,沈初初连忙掀开一侧的帷帐,“姐姐,你没事吧?”
蓝曦臣听到沈初初喊他“姐姐”,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只是在帷帐掀开的那一刹那,又迅速恢复过来。
男人走了过来,正巧与蓝曦臣眼睛对上,蓝曦臣拿着帕子捂住唇瓣,脸色苍白地倚靠在枕头上,听到沈初初的话,垂下眼眸轻轻摇摇头。
沈初初见男人一直盯着蓝曦臣看,拉上帷帐,阻挡男人的目光,“大人,你搜好没?这毕竟是我和表姐两个姑娘的房间,你们几个男人一直在这里也不太好吧?”
男人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几个手下也摇摇头,男人见没有异样,拱手对沈初初笑道:“打扰了,二位姑娘见谅。”
几人退出房间离去,沈初初和蓝曦臣也松了一口气。
蓝曦臣见人走了,忍不住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挺会狐假虎威的。”
沈初初哼笑道:“什么狐假虎威,他们仗势欺人,我也仗势欺他们,这不是很正常吗?我自小闯祸了就喜欢用我师傅的名头,嘿嘿,有这条件干嘛藏着掖着。”
“那你师傅一定常常为你的事生气。”蓝曦臣感慨。
“胡说,那么多师兄弟我师傅最宠我了。”沈初初骄傲地扬起下巴,蓝曦臣不得不承认沈初初骄傲的样子真的很漂亮。
沈初初见蓝曦臣温柔一笑,刻意的装扮,让他的五官柔和了许多,光线昏暗,蓝曦臣此刻美的鬼魅,沈初初看的眼睛都直了,“泽芜君,你别笑了,若站在这的是别人,我估计您的清白都保不住了。”
蓝曦臣听见沈初初又开始胡说八道,脸色瞬间变黑,“下次去云深不知处记得家规300遍。”
“?!!”我再也不去云深不知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