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以壮士扼腕之决绝,去骨求存。”
沈华年前阵子受了些外伤,看不见东西了。
沈华年所以,在车上的这段时光,还要麻烦司徒先生多照顾了。
司徒颜朋友之间的互助,是应该的嘛。
沈华年既然是朋友了,那就别再客气得叫我沈小姐了。
————
沈华年在餐车落座,司徒颜起身去看餐单。
手边的杯盏还热乎着,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直到那人出声,沈华年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
沈华年还真的冤家路窄。
“原来是一心想把我送上断头台,最后丢掉饭碗的司徒大状。”
“怎么?尾随我?杀我呀,来吧。”
司徒颜没有接话,一群人冲进了餐车,餐车内顿时嘈杂起来。
“马先生!”
“马先生!不是延期再审吗?您为什么会离开北京?”
“……请您说一下吧!”
“您是被释放了吗?”
“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吧!”
“你哪家报社的?你有病吧?”
“马先生,您现在去往哈尔滨,是为了继续逃亡国外吗?”
司徒颜趁着混乱坐回到原位,听见有位记者的问话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去。
沈华年这位记者先生倒是很勇敢。
记者先生的问话成功激怒了马世英,眼看着两拨人吵闹着动起手来。
司徒颜拉住了那个记者,老刘也闻声赶来,但依旧拦不住这些“热情”的记者们。
骆少川吵什么吵啊!都给我回去!
骆少川的声音传来,沈华年端起面前的杯子啜了一口。
有骆少川在,餐车很快恢复了宁静。
沈华年果然还是骆少爷这一身军装好使。
骆少川还好事情没闹大,他有枪。
司徒颜光天化日这么多人,他不敢怎么样。
沈华年徐士仁被杀时也同样是光天化日,目击者比这还要多得多。
沈华年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骆少川你有着警惕心,我就放心了。
————
这一晚上并不平静,隔壁车厢摁铃的声音,敲门的声音,交谈的声音……
沈华年索性缩进被子里,蒙住耳朵。
幸亏躺下之前喝了杯热牛奶,瞌睡上来,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
第二日清早,沈华年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骆少川沈华年!
沈华年怎么了?
沈华年起身随手拽过风衣外套罩在身上,凭着记忆朝着门口走去。
刚一开门,就听见骆少川松了口气。
骆少川你没事儿太好了。
沈华年有些诧异,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隔壁传来开门声。
司徒颜怎么了?大清早这么多人围在这儿……
骆少川你也没事儿,太好了。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腥甜,沈华年微微蹙眉。
沈华年死人了?
骆少川没错,你怎么知道?
沈华年闻到的。
沈华年带我过去。
众人来到案发包厢,骆少川吩咐手下封锁现场,拉着司徒转身就走。
沈华年没理会骆少川的异样,留在包厢门口。
是什么心情呢?
职业习惯也有,个人习惯也罢,沈华年站在充斥着血腥味的包厢门口,却也只能站在这儿了。
陌生又熟悉的情绪在身体里流动,她讨厌这种情绪带来的憋闷,它叫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