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尔晴惦记着自己的名字始终要和傅恒写在一起的时候,傅恒则恭恭敬敬地跪在勤政殿里,皇上一手撑着额头,另一手搓摸着自己腰间的玉佩,皇后静静地坐在另一边,傅恒的身后则是抖成筛子的李玉。
半晌之后,皇上才缓缓开口道“喜塔腊大人就只是打了尔晴几下?”李玉嗯嗯的点着头“奴才仔仔细细地问了跟着去的小太监了,喜塔腊大人确实是和尔晴姑娘说了几句话,中间还点了尔晴姑娘额头几下,临走了,才动的手,想是,想是”李玉抬头看了眼眼前的傅恒,才喃喃道“想是气尔晴姑娘没有早一点告知家里。”
皇上摆摆手,李玉急忙站起身,倒退着退到了殿外,李玉擦擦额头的冷汗,要小太监赶紧关上殿门,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富察大人怎么这么不听劝!正想着,旁边一个脑袋冒了出来“李总管!听说刚才富察大人...”李玉呼地一跳,捂着胸口,待看清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魏璎珞,嘴里不停地默念着阿弥陀佛,然后才道“姑娘啊!您可闭嘴吧!你们这长春宫的也太吓人了!一个两个的!”说罢拉着魏璎珞到了一个角落,低声道“长春宫啊,等着办喜事吧!”魏璎珞啊的一声,眼睛冒着光,缠着李玉就详细的询问着刚才事情的经过....
殿内,皇上没有理会傅恒焦急地神情,反而转头看着皇后,皇后淡定地端起一杯茶“皇上可是渴了?”皇上看着眼前的芊芊素手,自己难得召见喜塔腊一回,怎么就这么巧被傅恒堵到了?这边喜塔腊刚走,皇后就适时地来请安,傅恒什么样的门楣配不上,为什么偏偏选上了喜塔腊家?前几日傅恒装病,皇后也是这般温柔地提议尔晴去富察府,还与朕打着赌,难道这双手已经想伸到这么远的地方了吗?皇上神情一凛“皇后,怎么知道这勤政殿里有热闹呢?”
皇后一扯嘴角“今天啊,臣妾的额娘入宫,也不知道傅恒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的,以为额娘是来给他说亲的,怕臣妾额娘乱点了鸳鸯谱!就拉着尔晴急哄哄地跑来找皇上了!”说罢仍旧端着茶杯,埋怨地瞪了一眼傅恒“也不知道你身边服侍的都是些什么人!听风就是雨,额娘就是略坐一坐,刚送走额娘,一转眼,就听到门口的小宫人来报,说是你已经奔着勤政殿来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你自己来求?”
皇上伸手接过皇后手里的茶碗,轻轻拿起杯盖,拨弄着上面的浮叶,皇后冲着傅恒使了个眼色,傅恒了然,跪着向前跪走了两步“皇上!您看,我这个跪都跪了!话也都喊了!您这旨就下了吧!”
皇上抬眼看着傅恒“下什么旨啊?自古以来儿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告诉我,你这个两条占着哪一个!?”傅恒正准备反驳,皇上放下茶杯又道“先不说你之前装病弄死了这勤政殿的花草!就说那孙太医,差点因为你装病把自己舍进去!你还想要我下旨?!”
傅恒一愣,“皇上!”眼睛一转,“皇上,您忘了您还是宝亲王的时候,答应过臣的!日后要是臣有了心仪地姑娘,您立马就下旨!”皇上表情一僵,不自然地撇了一眼一旁的皇后“哪有的事情!你跪的这么近干什么!给我退回去!”
傅恒脖子一横“当年您和我姐姐议亲地的时候,爬我们家墙头!还是我给您递的梯子呢!您不能过了河就拆桥啊!”皇上面上一慌,急忙站起“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瞎说什么!”皇后哦的一声,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我说额娘今天还说什么,傅恒是看着我和皇上从议亲一路走过来的,怎么连翻个墙都不会!”也站起抓住皇上的袖子“皇上,当年把我吓得半死,害我做噩梦的歹人是您啊!”接着又一吼傅恒“我那时候还想着,怎么就一个眨眼地功夫,人就没了,原来是有你这个内奸!”
皇上脸上讪讪地一笑,摁住皇后的手“皇后!”扶着皇后重新坐好“那,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我那时候,不是想多看你两眼嘛!再说了,我们那时候是已经议亲了!他!”恶狠狠地指着傅恒“和他这个不一样!他这就属于是胁迫!和咱们不一样!”
傅恒哎呦一声“什么不一样啊!皇上,您要是今天下旨了!不就一样了!”说罢急忙爬起,快步地走到书案前,拿起桌上的砚台“臣帮您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