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微微一笑,拉过柳絮林让她坐下慢慢说:“柳女士,你别急,慢慢说。”
柳絮林显然有些不自在:“啊,没事没事。”说完这话,她偷偷瞄了眼秦安闫,从进屋子到现在,柳絮林就下意识的很抵制这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个人身上感到一股不真实。
“那这,警官,我丈夫他没事吧?”柳絮林这才注意到自己丈夫倒在地上。
洛风闻言抬头笑了笑:“没事,就是他太激动了,我们把他打晕了,没啥问题。”
秦安闫在一边听着,顺嘴接了句话:“洛警官,你这样一说这位小姐怕是更害怕了。”
洛风耸耸肩,没再说话。
“切……”柳絮林小声嘀咕了一句。洛风正忙着把录音笔弄好,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本着担心是什么重要信息,他又问了问:“什么?”
柳絮林别过脸:“没啥。”
“那我们就开始提问吧。”洛风站起身子,眼里闪过一抹光,“首先,第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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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
“姐!”一个年轻的男生举着一张报告单到处乱窜。
“严安你安静点!”严梓照着严安的头就是一拳。
嗯,一拳一个嘤嘤怪。
严安抱着脑袋很委屈:“姐,我这不是有好消息太激动了吗……下手也太重了吧!”
严梓瞥了他一眼:“什么事?”
“关于盐包尸体的案子。”
严梓登时严肃了起来:“案子怎么了?有进展拿了?还是小风那边有啥情况了?”
严梓和严安是一对双胞胎姐弟,和洛风一起调查盐包尸案,就是叶子灵的案子。
“不是,是我发现了这个。”
严安收起嬉皮笑脸:“我们对叶父叶母进行了调查,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
“叶子灵失踪前,离家出走了。”
——
柳絮林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她的头微微一歪,笑了笑:“洛警官,你在说什么?”
秦安闫被洛风的话引起了注意,不着痕迹的观察了柳絮林一眼。柳絮林的皮肤很细腻,根本不像一个中年人该有的样子。
头发很乱,但可以看护保养的很好;脸上刻意画了几颗痘印,似乎是想掩盖年龄;脸上的灰扑扑依旧无法遮盖本来白脂的皮肤。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绝对不是四十多岁、为人父母的老人。
“你处处掩盖自己的年龄,这很明显了。”
洛风的眼睛忽明忽暗,脸上依旧是温和的表情,只是目光直视着柳絮林。
像是狼的眼睛。
这是柳絮林第一个想法。
“洛警官,我就是柳絮林啊,虽然我是安行的妻子,但我也是女人啊,做点皮肤保养有什么问题吗?”柳絮林很自然的回答。
秦安闫皱了皱眉。
“那么,柳小姐,你能说出你父亲的生日吗?”洛风不急不慢的回应。
秦安闫抱着双臂等着看好戏。
“五月二十一……”柳絮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五月二十一这个时间,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改口,“七月八。”
回答的很拙劣,漏洞百出。
秦安闫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接过洛风接下来要说的话:“安行的生日是五月二十一日吧。”
“安行是你父亲,所以你才脱口而出的是他的生日吧,对不对,安天何小姐。”
被一语道破的安天何的脸色有些发紫:“胡说,我明明是记错了!”
洛风耸耸肩:“七月八是你爷爷的生日,而我问的是柳絮林的爸爸的生日。”
安何天的眼神暗下来,她冷冷的笑了笑“好吧,你们猜对了。”
继而,她的目光紧盯着洛风。
“那么,你们是谁?”
秦安闫坐在沙发上,听见安何天的问题,差点笑出声:“早就说过了,我们是警视厅的人。”
安何天一脸狐疑:“警视厅的人来这干什么?这里又没有案子。”
洛风叹口气,这样一问一答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完事,得赶紧归到正轨才好。
“安小姐,我们在查询叶子灵这个人,还请您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至于你为什么假扮你母亲这件事情,如果与这件案子有关系,我们会继续追查的。”
安何天深吸一口气:“好。”
“叶子灵曾经在我家买过盐。”
安何天曾经在北京里偶然得到了一种盐包的制作方法,想到自己父母卖烟的困难,就把这种方法推荐给了安行和柳絮林。
在安氏盐坊重新改造后的一年,一位名叫叶子灵的女生要来买盐。
安行和柳絮林是老实人,一看这姑娘年纪这么小,以为是出门替父母买点东西的,很热情地递过去了一包盐,结果小姑娘唯唯诺诺的看了看后摆手说自己要一百包,安夫妇皆是面露疑惑。
“小姑娘,这盐可不是买着玩的,你告诉阿姨,你买这盐要干什么?”柳絮林很温和的问道。
叶子灵的眼神躲躲闪闪:“家里要腌肉,妈妈说要很多盐,让我出来多买点。”
柳絮林没多怀疑,安行便乐呵呵的装了一百包盐在一个大箱子里。
事后安行把这件事情打电话告诉了安何天,安何天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爸,你好好想想,腌肉需要那么多盐吗?”
安行想了想:“这我不大清楚,我问问你妈,她经常腌一些东西。”
柳絮林正巧把面盆端进屋子里,听见自己女儿打电话了,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老安,闺女说啥了?”
安行转头把电话给了柳絮林:“喂?闺女,那过得咋样啊?缺不缺钱啊?”
安何天笑笑:“妈,我啥都不缺,好得很,就是我爸说有个小孩来买了一百包烟,你们没问她是要干什么吗?”
“说了,那小孩说是要腌肉。”
“腌肉需要那么多盐吗?”
“唉,你想啊,可能人家是开肉店的呢。”柳絮林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跟安何天东拉西拉起了日常生活,安何天也觉得合理,没再多过问。
然而第二天,安何天就在早报上看到了叶子灵的失踪案,当时只是觉得可惜,那么一个好的孩子就这样失踪了,没往深处想。
可是噩耗紧跟着传来,柳絮林半夜脑溢血,就这么走了,她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连夜赶了回去,等待她的是一张死亡证明和母亲的一具遗体。
前天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亲人说走就走,安何天的情绪濒临崩溃,葬礼大大小小的琐事弄完之后,安何天一个人坐在灵堂里坚持守夜。
而这时,还未扔掉的早报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安何天哭的稀里哗啦,猛然看到早报上的失踪案,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安行悲伤过度晕过去了,寂静的夜里,就只有安何天自己一个人了。
她堪堪起身去查了监控,在确认失踪的人就是来买盐的那个姑娘时,恐惧席卷全身,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想报警,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那个失踪的女孩在自己这里买过盐?安何天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因为怕在引祸上身,她把这件事情藏了起来,谁也没告诉。很快,另一件事情就打的她措手不及。
安行得了记忆混乱症。
他把安何天认成了柳絮林,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女儿还在北京忙工作。
安何天彻底崩溃,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一个亲人了,她把自己打扮的更像柳絮林,辞去了北京的工作和房子,呆在家里一边照顾自己的父亲一边继续运行这安氏盐坊。
安何天讲完了,她沉默的把安行解绑,然后重新坐回沙发上:“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
洛林仔细的想了想,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可是,叶子灵失踪的时候,怎么没人报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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