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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玄娜窝在沙发里,放空自己。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亮起,一条匿名短信。
『阳光小区见』
阳光小区?
是谁?是陈悦吗?不可能,自从被她拒绝后,小丫头再也没有理过她。
会是谁?
直觉告诉她是言池回来了。这个想法仅仅维持了一瞬,就被她否定了。如果真是言池,为何裴容承不提前告诉她。
莫玄娜再次拨通裴容承的号码,依旧无人接听,刚刚悸动的心,狠狠坠落,这种感觉真糟糕。
或许真的是陈悦遇上麻烦了,莫玄娜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加快脚步。
跨进电梯那刻,上官羽抓住她的衣角,冰冷的开口。
上官羽“你去哪?”
莫玄娜“回家!”
上官松开手,陪她一起乘坐电梯,
上官羽“我送你。”
气氛瞬间凝固,上官羽的脸色变了又变,道,
上官羽“下雨,送我!”
莫玄娜心领神会,上官羽刚到大陆,还没有驾驶证,出行不方便。两人同乘一辆劳斯莱斯,一路无话。
车子很快来到‘羽兰公寓’,上官羽叹息:
上官羽“莫玄娜,感情是勉强不来的,无爱,就弃了吧。”
勉强在一起,只会让三个人陷入痛苦。
不等莫玄娜做出反应,上官羽推开车门,消失在茫茫雨夜。
很显然,莫玄娜不明白上官羽话里的含义。当然,这是后话。
天空中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耳边只有‘哗哗’响声。行道树被风吹的东倒西歪,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地而起。
莫玄娜不敢多作停留,再次驱动汽车,直奔阳光小区。
车子缓缓停在阳光小区楼下,302窗门紧闭,没有一点光亮。莫玄娜屏住呼吸,心烦意乱。
难道真是陈悦?
顾不上瓢泼大雨,莫玄娜踩着水,冒雨而行。
言池“玄娜…”
玄娜…
她被突如其来的一句“玄娜”击中,四肢僵硬,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
她张大嘴巴想说话,竟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他回来了。
雨滴落进眼眶,视线变得模糊,她看不真切。
她问。
莫玄娜“是你吗?”
男人轻轻点头,不顾一切朝她飞奔。隔着冰冷的衣物,依然能感觉到他炙热的胸膛,极速跳动的心。
莫玄娜“言池,真的是你吗?”
她再次询问。
男人紧紧拥抱朝思暮想的人,释放心底万般思念,潸然泪下,
言池“是我,是我回来了。”
命悬一线,他不曾流泪。死里逃生,他亦不曾流泪。唯独面对她,他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是爱?是依赖?都不是!
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大概是大难不死,有感而发,所以落泪。
两人就这样相互依靠,相互取暖。暴雨淋湿了身体,冲不散彼此萌生的爱意。
怀中之人,身体越发冰冷,此刻正瑟瑟发抖。
莫玄娜“我送你回去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言池摇头,拒绝道:
言池“让我再抱抱你吧!”
此次,九死一生,他差一点就回不来了。经历过生死,所以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贪恋着她的一分一毫。
莫玄娜怒目圆睁,嗔道:
莫玄娜“言池。”
她真的生气了,双手紧紧握住,微微颤抖。
言池微楞,鬼知道他有多怀念这种感觉,在她额上浅浅一吻,
言池“好,我们回家。”
转身跳入黑色的劳斯莱斯,徒留莫玄娜一人不知所措。
角落里,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拍摄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个吻。
车里,莫玄娜问道:
莫玄娜“这段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连美说言池是被言骁霖哄骗去的。既然言骁霖在金,三,角的地位很高,言池又怎会遭人绑架?
言池目光呆滞,仿佛极其痛苦。
言池“言骁霖死了。”
大抵是父子连心,言池几度失声,哽咽道:
言池“他用身体给我挡子弹…玄娜,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他?”
言骁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言池犹豫了,他怨恨15年,在最后关头,发现自己恨错了人。
那种挫败感,和无助感,没日没夜的折磨他。
莫玄娜“我觉得你应该恨他。”
莫玄娜沉吟道:
莫玄娜“恨他自作主张,从来不曾为你考虑。以前,你还能期盼他改邪归正,一家团聚。以后,你却只能期盼逢年过节,午夜梦回。”
言池“是吗?也许你说的对,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希望。”
言池哽咽道:
言池“玄娜,谢谢你!”
如今言骁霖魂归地府,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阖上眼,便是言骁霖奋不顾身的替他挡下那枚子弹,重重倒地的画面。
他说:“言池,你要好好活下去。”
也许他真该怨恨言骁霖,恨他自作主张,恨他自以为是。
可……他做不到。一个肯为他挡子弹的父亲,能有多坏呢。
眼泪,终于为他死去的父亲落下。风声,雨声,呜咽声,声声入耳。莫玄娜停下车,无声叹息。
倘若有一天,莫正雄不顾一切替她挡子弹,她又当如何自处。
事实上,言池所有的不幸皆是由言骁霖一手促成,他应该恨。
车,静静地停在幸福小区入口,莫玄娜率先开口,
莫玄娜“回家吧,胡阿姨她…还在家等着你呢。”
言池抱着她,静默良久,
言池“好…”
………
幸福小区
自从言池失踪后,胡连美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她不止一次梦见言池死在绑匪的枪口下,梦见她那失败的丈夫倒在血泊之中。
每每醒来皆是一阵后怕,害怕噩梦成真,害怕她的儿子丈夫,抛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