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古老而又悠久的故事”——
“传闻在清照年间,出现了奇景,日月同辉,天地间一片光芒,祥龙腾瑞,那是一年里最平安的一年,百无禁忌,田间一片片金黄的麦穗,随风微微摇曳,听说百花从天而降,而有人说亲眼所见一只云鸟在云间飞翔,具体是不是真的就无从而知了,人们只知道那一年里少见的没有发生旱灾,是清照年间雨水最充沛的一年,当然,人们也不知道百花飞落是什么寓意,只有在天上的神仙才知道,每当百花飞落,意味着一位神祗的陨落”
“当然啊,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测哈,毕竟现如今离清照年间少说也有个一千年了。”有人质疑道:“那你怎么这么清楚那时候的事?何况百花飞落这种事怎么说怎么离谱吧!”那说书的人满头大汗,狡辩道:“这不是根据史实嘛,诶诶诶!各位看官老爷们别走啊!小店经营不易,给点小费吧!说书人也得吃饭啊!”那说书的胖子一脸焦急,眼看着人们一波又一波的走,整张脸都要皱成麻花了,可是又看见了窗边坐着一位公子哥,瞬间挤出一个笑来,谄媚的朝那公子哥走去,那公子哥一身劲黑,显得干净利落,身形削瘦,那双手搭在膝上,指骨分明,却又异常苍白,手松松的握着一把白扇,长长的流苏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一头墨色的黑发,束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偏这头,静静地看着天上的一轮白月。
那说书人也一肚子疑惑,却也没说啥,笑着对那公子哥说:“嘿嘿,这位爷,你看小店经营不易,说书人几天没吃饭了,给点子儿吧”那说书人头微偏,双手交握这,维持着这个动作许久,可那个公子哥却啥话也没说,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动作不动,那说书人有点尴尬,又走进看了一下,只见皎洁的月光照在眼前的人脸上,那人眼睛微阖,那张脸不染一丝人间烟火,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眼睫毛微微颤抖,饶是他闭着眼,那说书人也被他的容颜所震惊,竟忘了该如何吸气了,等他回过神来,一口气被卡在嗓子里,猛地转过身,咳得惊天动地,只见那坐在窗上的人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他紧紧皱着眉,眼睛暗沉沉的,好似能将世间一切东西吞噬,眉眼间的烦躁,他淡淡的撇了一眼那说书人,恰好,那说书人刚停止咳嗽,就被他那波澜不惊的眼神一惊,愣怔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的说:“这,这位爷...”
话还没说完,那人就跳下了窗户,把那说书人一惊,赶忙扒着窗户看,可惜窗外只有一片熙熙攘攘的集市,而那公子哥就一会功夫消失了,而那窗边留下了一锭银子,那说书人眼睛睁的溜圆,好似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冤大头,后又偷偷摸摸的将银子塞在怀中,一溜烟跑了,而前面的那位公子哥,在那家茶楼顶,一双黝黑的眸子毫无波澜的望着眼前的人间烟火,毫无波澜,那一身黑衣让他很好的隐匿在漆黑的夜中。
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如同一缕清风一般,瞬间消失,他好像能驾驭清风一般静静地来,又悄无声息的走,这喧嚣人间好似不欢迎他一样,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来了,又孤零零的走了,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何处。
那位公子哥却又在远离喧嚣的静谧林中出现,如同鬼魅一样,在黑夜中来往自由,丝毫不受束缚,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看着深山中的一座破败的神庙,那神庙上的牌匾写着“清风朗月”四字,看着那四个字,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那双漆黑的眸子沉沉的看着神庙虚掩着的门,月光照进了门内,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的情景,一座神像,穿着轻盈的羽衣,含笑脉脉的看着他,他眼底的厌恶更加浓重,仔细一看,可以看出里面的神像与那位公子哥很像,唯一不同的是庙中的神像虽然破败,却依旧不掩那股高洁,神圣感,而那位一席黑衣的公子哥虽然也有着远离人间喧嚣的清透感,但是掩饰不住的浓浓的倦意与脸上的狠厉,与神像又完全不符。
那庙也是破败的不行,门顺着微风的吹动传来一声嘶哑的喟叹,好似再也坚持不住,那门缓缓张开,一阵风迎面吹来,吹着公子哥鬓边的黑发微微飘动,那神像高洁不染的面庞便彻底暴露在月光下,如果细看,可以看出与公子哥的脸实在一模一样。
着实细思极恐,谁看见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出现都会感到一阵惊恐,谁料那公子哥收起了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神情淡淡的,好似刚才的不是他。他那一脸浓重的倦意袭来,将他包裹的更加清冷,他也只是轻轻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顺着一阵清风腾起身子,黑色的靴子轻轻点了一下那牌匾,谁料那座庙奇怪的消失了,露出原本的样子,相较原先的那个,这座庙里供的是清照年间的大将军,而庙里神龛上也有着路过人点的香火,袅袅香烟飘在他的周身。
那公子哥也是累了,不挑地方,在这座庙的神像后面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席地就睡。
黑夜如此漫长,过了不久,那龛台上唯一的火烛也被风吹灭了,漆黑的夜包裹着公子哥清瘦的躯干,月光照着他的脸颊,可以看出他眉眼间掩盖不住的倦意,在睡梦中也皱着细眉,好似陷入了一个囫囵梦中,再也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