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秋的落日迸射出几点星光,将黄昏推向夜暮,心悸一动的人寻雾寻花,着了这层雾,染上那丛花,终不敢将卑微的自己,以身化险沾污了这白雪莲花,愿做那泥,那如尘如土的泥,这般远远望一下,就已心满意足了。
阵非奕在京城打听了好一阵,才寻着这店主,可是花了些功夫,好在不需此行,在这玉龙山顶寻到了。
熠熠生辉的牌匾上浓重的笔墨写出了“天书阁”三字,这座天书阁在这像个破庙一样,到处残破不堪,只有这牌匾上面还有浓重的笔墨,上联和下联已经看不出了,上面的残砖破瓦横铺着,左侧的梁柱,早已褪去了鲜红的朱砂色,这里百年不成到访过,却依旧能绝处逢花,开在这绚烂的玉龙山顶上,孤高傲世孤芳自赏。
陈非奕推开斑驳的朱红大门,踩着落叶就进去了,里面顶多是一些落了灰的摆件,没什么稀奇玩意,陈非奕向更深的地方走去,就被一声鸟啼声止住了,转过头一看,就和阁主打了个照面。
阁主说是阁主,还不如外头的皇亲国戚过得好,穿着一身素衣,一头黑发半垂,便用那桃木簪别起来,手持几叠书卷,鼻梁高挺如松,眉目间散着温柔,明眸皓齿,一副病态样若不禁风,便生得了一副眼睛,射寒光,侵人心。
周清言什么风把云常兄吹来了,来我这陋室
陈非奕龙卷风
周清言咳咳...云常兄说笑了
陈非奕四处望了一下,看到了周清言手上的卷轴,伸手便要取过来。
周清言云常兄这可不兴看,有什么事你就说,何必来恼我
陈非奕是吗?郄孑云交代了什么,人在哪?为什么突然踹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走了。
周清言从他手中将卷轴夺了过来,死死揣紧它,悄悄瞪了一眼,被发现后又收回来。
周清言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为何云常兄定要找子鹤兄?为何偏是他
陈非奕不知道,他只知道找到郄孑云就好,其它事什么都不管,可是为什么他偏偏要找郄孑云呢?世界上又不止他一个,为什么?为什么要找一个一而再再而三骗自己的人呢?陈非奕不知道,真不知道。他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眼神透露着失望、不解和疑惑。
周清言时间是最好的解药,答案或许比谎言残酷,经历过千万遍的人会逃离。他在京城夷兰酒肆,莫说是我说的。
阵非奕终归是去了,一个三脚猫功夫,什么都练不好的人,第一次有了要坚持的东西,千疮百孔万死不辞他也要去。他想知道知己不是相依为命的吗?还是嫌弃自己是下里巴人比不上他阳春白雪。他要知道,也得知道。
郄孑云终归失算了,机关算尽,却忘了他永远也无法让陈非奕忘记自己的存在,他得躲他得逃,因为他的陈非奕是一个没有主角光环的人,他会逃的远远的,天涯海角,没有陈非奕的地方,看不见陈非奕的地方,听不见陈非奕声音的地方,他要逃到这种地方,他才会安心地笑着祝福陈非奕万寿无疆,再给自己安个墓,选个风水宝地下葬,闭上眼想他,笑着离开,这样他的陈非奕就是最安全最幸福的人了。
陈非奕看着别人御剑飞马,自己只能走着去,他想郄孑云应该是嫌他弱吧。陈非奕是路盲走了好几回都没到,他就问人挨个问,只要是有关夷兰酒肆的信息他都不会收手。少年有尊严,但是为了一朵花也会弯腰低头。
陈非奕就想看看郄孑云在夕阳下的背影,只是背影而已,他怕看到他的脸,就被他发现了,然后一声不吭地跑了,阵非奕宁愿碰不到摸不到,也不愿他从自己的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