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号,上午十点钟,临安一中的校车带着我和另外四个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出发了。临走前的一个小时前,苏悦潼给我打气,并告诉我:“比赛时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说啊!让我在其他人面前好好露露脸。”随后把脸朝我贴近,小声地说:“尤其是关于秦凯凡的情况哦~”
我顿时有一点无奈,双手一摊,“是那些人想了解的,报几个人名我听听。”苏悦潼憋笑说:“是我自己想了解的,好在班上同学面前炫耀一下我有个聪明、友好的闺蜜啊!”说完,调皮地向我眨眨眼睛。
我被苏悦潼俏皮模样逗笑了,高声说: “好吧!我勉为其难同意了!”
快上车时,正好是下课时间,离上下节课还有六七分钟,苏悦潼赶到校门口来送我,出了校门,我转身招手示意她赶紧回教室,苏悦潼朝我摆摆手,高喊:“颜妙可!咱们再见,回学校的前一天给我发个信息!我爱你!”
“拜拜~!走喽!”
竞赛的几天里,我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手机全天关机,以保证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竞赛中。之前原本和表姐约好的每天考试结束后给她发个信息,也被我坐在校车上的时候经过一番思考后回绝了。
每天早、晚照镜子时,对镜子中的我喊几声:“加油!加油!”我每天都这样给自己鼓劲儿。
八月十三号,夜晚,我躺在宾馆柔软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反复浮现出这几天的竞赛试题。忽然间想起临走时苏悦潼让我把秦凯凡的情况告知她,返校时还要提前说一声。整个人立刻来了精神,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掀开被子,小跑到桌前把手机开机,发信息怕苏悦潼没看见,直接打了通电话过去。
“嘟嘟嘟…”大约过了四十秒钟,手机那端传来苏悦潼清脆的声音:“妙可~,竞赛题目拿手吗?考的不错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到清华大学的保送名额。”
我的心情立刻轻松了不少,这段时间因为物理竞赛的事儿,给自己增加了一些心理负担,直到现在听到苏悦潼的声音才舒坦了一些。
“你不是说想知道秦凯凡的情况吗?他可是学神~!那些题目难不倒他~!我敢打包票,两个保送名额中,其中一个肯定非他莫属。”
我话音刚落苏悦潼就来了句: “我就知道凯神最厉害!”声音带着明显兴奋、坚定。
“我们明天上午就回学校啦!”
“啊~?你~”听到我的话,苏悦潼的声音似乎有一点惊讶,苏悦潼的反应岀乎我的预料, 没等她说完,我就不悦地说:“惊讶什么呀?”
几秒后,又觉得心里的意思没表达清楚,补充说 :“觉得我们回去早了?”
“哦,不是不是…没什么!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
“唉~!”我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道:“睡觉吧!对不起啊,那么晚还给你打电话,赶紧睡!”
“嘟!”的一声,我下意识瞥一眼手机屏幕,电话被另一端的人挂断了。
睡意终于袭来,有点朦胧的感觉。我放下手机,走到床边,拉了被子倒头睡去,期待着黎明的到来。
“嗨喽!”
“嗨~!”
我与熊晓蕾一碰面就相互打招呼。
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我开口道:“考的不错吧!题目…大多是中上难度的。”
三班的熊晓蕾笑着说:“颜妙可,你到底什么水平呀?试卷难度系数都弄不准,五六成是高低难度的。”
“你跟我说话之前想过这个问题吗?”
此话一出,我怔了几秒,刚才的确是说错了,我笑了笑说:“口误,我是想说你考的挺好的吧!”大庭广众之下,而且几位高手在场,我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行啦!又不是说考的不错就考的不错的!”
言保衡又说了句: “我向来不喜欢说这些客套话。” 声音听起来恹恹的。
我不动声色地向他瞄了一会儿,男生戴着眼镜,脸上的表情流露出一种不耐烦,还有种若隐若现的傲气在里面。
我只好抿着嘴唇,不再说话了。
怀揣着想念的心情经过一路颠簸,回到了学校。我低头看了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十点过五分, 刚好在我把手机放回衣兜里时“叮铃铃”的上课铃响了。
和送我们一行人回来的两个老师告别后,我便快步跑向我教室所在的教学楼。
“报——”
“告”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我就被一句猝不及防的严厉斥呵吓出一点儿冷汗,“蠢猪!”
“你是走后门才进到临安一中的不知道啊!你有什么脸不听课!”声音如沉雷般让人心惊。
物理老师一只手中握着教棍,侧背着前门,我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不过从声音上听应该是异常愤怒的。
我不敢出声儿,仍然站在那里,无奈视线被挡住,看不见犯错的那个人。
我稍感疑惑,“走后门进来的!?”心里顿时觉得不公平。
正在我疑惑的功夫,物理老师忽然一改之前愤怒的语气,淡然地说了声:“进来。”我恍过神来,径直走进教室。
拉开椅子,找出要用到的文具、书、笔记本,端端正正坐好,双眼凝视着物理老师。
望着脸上乌云密布,好像随时有可能火山爆发的物理老师,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想到老师发火的样子那么吓人。
与此同时,心里不断责怪那个走后门的人。
“不要脸,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