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车辆川流不息，按着既定的方向汇聚又散去，无论何人降临，也无论何人远行。
城市的街灯明明暗暗，如繁星点点，一闪一闪。
从高处俯瞰，这的确是天堂一般的城市，繁华喧嚣。
但如果从下向上仰望，则又是另一番情景——城市的大部分地方都是黑暗的，只有那几处楼房长久地亮着，尤其是顶楼，灯火通明光辉灿烂。
黎昏就处于最明亮的那一处。
“A董，您的酒。”
侍者战战兢兢地将馥郁芬芳的葡萄酒轻轻地放在桌上，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黎昏抬头，打量了侍者几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于是侍者又无声无息地退出房门，临走时还把门关上了。
谁知道呢，降临在副本世界里面，还可以自己选择身份，真不错。黎昏勾唇，懒洋洋地笑。
白六那混蛋还没太丧心病狂，知道要爱惜一下自己的不动产。
黎昏轻轻地哼着歌，从顶楼向下俯视，望着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心中沉思，想起了白六的话：
“玩可以。让副本登录现实世界更好。但……不能改变原来副本的走向。这会让我设计好的财产最大化受到损失。”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六正擦拭着黑色的骨鞭，淡笑着，斜睨他。他看着白六从来没消失过的笑容，再想想自己，恨不得把白六的脸撕了。
于是黎昏气急攻心，头一抬，像只骄傲的孔雀般，说出了现在想起来很愚蠢的话：
“我……我改变了又怎么样？反正你不能伤害我。无论精神或者肉体。”
白六叹气，仿佛父亲对孩子说着生命的箴言：
“黎昏，有时候不要想着改变一切。你做不到。”
黎昏知道这个道理，可他想起来这个副本里的牧四诚……
他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白六继续慢悠悠地说：“其实你的情感是无意义的，只是你单方面的思想驱动罢了。你从来不是正义的，比如——你从未想过要拯救五栋楼的人类。他们可比你心爱的猴子可怜得多。”
白六顿了顿，似乎带着怀念：“毕竟在牧四诚失去价值前，我对他也算优待，只不过是死亡的时候让他痛苦了那么一会儿。”
“你认为我是邪恶的，而你与我对立，便是善良的，你知道牧四诚在五栋楼的未来，于是你心中便有了不甘。”
“这是你的不公正，它会让你和你所认为的我一样，变得邪恶而扭曲。”
白六一大段话砸晕了黎昏，黎昏的拳头又慢慢松开，确实，自己是不公正的，但——
“人本来就是情感驱动的动物，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很善良。”
他不知道为什么，像开辩论会一样，和白六呛起声来，明明没有任何意义。似乎只是为了白六认同自己。
白六摇了摇头，依旧带笑：
“那就不争辩那么多了，拿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告诉你，不要反抗我吧。”
说着，白六缓缓抽出了一张灵魂纸币，夹在两指中间。黎昏看到一个疯狂大笑的英俊小丑印在纸币正中央。
“如你所言，我不会伤害你，但我可爱的教子就不一定了。他总是很热心于为他的教父分忧解难。”
黎昏不说话了。这是他第一次切身认识到白六很擅长钻空子。
但黎昏想，既然白六可以一开始就用武力征服他，让他闭嘴，又何必说那么多呢？
就像……逗弄那只鸟一样，逗弄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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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总是为了灵感改大纲，算了，就按灵感写吧。
其实按现在这样，黎昏黑化踩着白六，登上人生巅峰也未可知。
另：黎昏真的就是普通人，就是怕死，性格不完美，一开始不要对他强求太多。
（我代入了一下，我遇见白六，不是已经吓飞了，就是三观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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