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城门口。
程老夫人正和董仓管抱头痛哭,旁边董舅母也在擦泪。
程老夫人叮嘱道∶“到了边关,你可得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再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董仓管道∶“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幺弟本还想能继续在军营里帮衬外甥呢!”
程老夫人生气道∶“快闭嘴罢!我家大郎当初刚起事时怎不见你打虎亲兄弟?我家大郎战场上挣命时怎不见你上阵父子兵你少帮衬两把,大郎还挣得容易些呢。”
董仓管道∶“阿姊,弟弟是担心,我若一直在边关受苦,谁来陪着阿姊说体己话……”
程老夫人决绝地说道∶“以后你们家人就别来了。大郎官秩要升上去,家里也得讲些规矩,总不能跟在乡下时那样随便什么山猫走兽就往家里乱闯。”
董仓管听后气急,干脆赖在地上哭嚎打滚。
“阿姊不管幺弟了,难道忘了阿父过世前你都答应过什么吗你这般对得住阿父吗?”
程老夫人不平道∶“我哪里不管你了!这些年你穿的细棉,吃的鸡鸭鱼肉,进出都有奴婢使唤,阿父在时哪有这样好的日子!我哪里对不住阿父了?”
董仓管愤怒的脱口而出:“可阿姊你过得更好啊!”
凌不疑正站在萧索城墙上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幕,玄色大氅随北风席卷扬起。
梁邱飞拿着枣子递给兄长梁邱起,梁邱起并未接过。
“少主公,盯着程府的兄弟说,这几日程老夫人一直寻死觅活的非要程校尉救董贼,还是程夫人使了手段说服了程老夫人。程家二房夫人葛氏被休。那董贼即将发配也并未攀咬程家,以属下之见,程家应当与此事无关。”
梁邱飞好似抓到了兄长的漏洞:“董贼可能是为了保住家人,故意撇清程家!”
梁邱起反驳道:“你自己看看这董贼胆小如鼠,有自私自利,岂是会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人。”
凌不疑看着城墙下狗咬狗的戏码,说道:“撤了盯着程家的人手,广陵侯要的东西送去了吗?”
梁邱飞:“送到了,广陵侯还说过两日做好了也送一个给您作谢礼,广陵侯也不说要做什么新鲜玩意,神神秘秘的。”
鹅毛大雪翩然而至,仿佛天地间万象俱籁,凌不疑如画中人物,静默而又凄美。他扬手接起一片雪花,在手心中融化,心中有了些暖意。
凌不疑将头抬起来,缓缓道:“天降瑞雪,马上就要正旦了。可曾给军中兄弟们,备些年货?备一些干果点心吧。这也是我们回都城第一个正旦。”
梁邱飞小声嘀咕:“少主公不是从不过这些团圆节日吗?”
梁邱起瞪了弟弟一眼,转而向凌不疑说道:“少主公回都城多日,也未曾去拜见城阳侯,朝中己有些闲言碎语。听闻城阳侯奏请圣上多次,想邀少主公正旦归家团聚····”
凌不疑沉下了脸色:“不去!”
“可若是圣上的意思,咱也不能对着干啊……”
梁邱起对梁邱飞翻了个白眼:“少说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