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曦这话说的古怪，但楼犇立刻听懂了：“万万不可！我岂能占了你的功劳！”
“这是我自愿的，并非长兄抢的，长兄五年前出门游历不就是为了寻机会入仕吗？这几年你所写的各地见闻、风土人情、屯兵积粮甚至施政之策连陛下都多有称赞。”
“可即便如此，长兄仍然难以入仕。别人都以为长兄放言要入主中枢是年轻气傲，可谁知道长兄的难处。”
“大伯父之前为了举荐堂兄，不愿举荐长兄也就罢了，这世上谁能没有私心呢。可大伯父心胸狭隘，哪怕两位堂兄不能入仕，也不愿让长兄入仕。”
“偏偏大伯父又是太子太傅，这样的境况，长兄若从小吏做起，即使长兄有经天纬地之才，在大伯父的打压下也无法出头。谁会为了兄长去得罪储君呢。”
“其实，在五年前长兄早就有所预料，才另谋出路的不是吗？”
楼曦一番话让楼犇楼垚十分诧异。
“你早就看出来了！”
“衣食无忧，平淡过完一生不好吗？为何非要争功名？”
楼曦听了楼垚的话十分无奈，次兄也不小了，怎么还是如此天真！
“次兄，人各有志！长兄也不要总把我和次兄当做不懂事的稚子，我知道自从阿父去世后，长兄便担起了父亲的责任，总想着保护我们，可雏鹰终究要离开雄鹰的庇护，学会自己飞翔的啊！”
“这些年眼睁睁看着长兄郁郁不得志，难道我就能无动于衷吗？我们是骨肉至亲，何必计较这些！”
“原来在兄长没察觉的地方你早就长大了，是兄长无能，护不住你们！蓁蓁，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不能用你的功劳，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完。”
楼犇轻轻揉了揉楼曦的头，欣慰又感动的看着楼曦。
“你觉得这份功劳能让我得到一个爵位，到时候我们就能离开楼家独自开门立府，然后顺理成章入仕了是吗？”
楼犇看到楼曦点头接着说：“蓁蓁，我无法入仕不仅在于大伯父的阻拦，也在于陛下。”
“我这些年我原本希望陛下看到我的才能，会征召我入朝，结果…”
“陛下不愿打破自己立下的规矩，即使呈上造纸之法，陛下也只会给爵位而无实权。我还是无法实现我的抱负。”
楼犇心里苦涩难言，自己明明有过人的才能，若早出生几年，定能大展拳脚。偏偏如今的世道，陛下已经开始打压世家，他空有才能，却无处施展。
楼曦犹豫了一下：“长兄，如果有一样东西对世家不利，而对寒门有利，你觉得它该出现吗？”
“蓁蓁可是有办法帮夫君？”王延姬敏锐的察觉到了楼曦的言有所指。
楼曦拿出一张纸递给楼犇：“这是活字印刷术。有了纸和活字印刷术，书籍能更加普及，普通寒门子弟也能看得起书。”
楼犇仔细看了纸上写的活字印刷术，激动难言。
“太好了，此法能让陛下培养更多寒门子弟，对陛下来说比起限制世家子弟入朝的法子这办法绝对更好。”
楼曦看着难得失态的长兄：“我们也是世家子弟，我还以为长兄不会喜欢这些东西呢。”
“我并不排斥寒门，寒门之中也有大才，世家之中亦有无能之辈，世家立于世靠的是自身的才能德行，而非一味打压寒门。更何况，陛下有了新的法子，想必不会吝啬让我入朝为官了。”
楼犇与王延姬向楼曦道谢：“多谢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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